小王子主動拉住著但丁的手,小聲地對著他說道:“我還沒有見過北原的衣服上出現(xiàn)灰白黑棕以外的顏色呢?!?/p>
“別的顏色看起來都太跳脫啦……”
北原和楓別過頭,理直氣壯地開口:“我可是靠譜的成熟大人哎?!?/p>
但丁眨了眨自己一金一銀的漂亮眼睛,思緒在“成熟大人”這個詞組上面停留了一會兒,很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
“嗯,的確是成熟大人了呢,北原先生。”
“但丁先生——!你再這樣下去我可是會揉你臉的哦?!?/p>
“我覺得成熟的大人應該不會計較這個?”
“……我甚至還會叫薄伽丘沒收你這個月和下個月所有的奶茶!”
“我突然覺得您的確是一個成熟的大人了?!钡『敛华q豫地改了口,順便把懷里的奶茶抱得更緊了一點,“至少和薄伽丘比是這樣?!?/p>
“噗?!卑矕|尼笑了一聲,被北原和楓瞪了一眼,然后轉(zhuǎn)頭就看到了眼睛里同樣帶著笑意的塞萬提斯。
北原和楓沉默了一會兒,繼續(xù)認認真真的走路:……
累了,不想和這些人說話。
從燒烤店到旅行家住處的路其實算不上遠,甚至可以說很快就到了?;蛘哒f在佛羅倫薩這座小城里,一切都沒有什么距離。
歌聲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就停止了。
那些盛開的花朵好像曇花一現(xiàn),又像是灰姑娘故事里華美的衣服和南瓜車,在午夜十二點的鐘聲敲起時消散得一干二凈。
只是在北原和楓和但丁告別后,回到公寓打開了自己臥室的窗戶時,又一次看到了那位在這座城市唱了一首歌的少年。
吟游詩人正在看著星光。
他的藍色眼睛里倒映著冰涼的星星,幾百年前的星空,懷里抱著睡去的女妖,被時光定格的容顏看上去意外的平靜……和空白。
或者說,所有的哀傷都已經(jīng)被他遺留在了過去,只在此刻剩下了一片無處安放的虛無。
吟游詩人抱著自己懷里閉著眼睛的女妖,坐在窗臺上面嘆了口氣,隨即又露出了一個特別燦爛的笑出來,笑吟吟地打了個招呼。
“北原!我是來看看你打算怎么畫我們兩個的合照的——”
“薄伽丘先生,我能理解你急于索要你們倆新婚照的心情?!?/p>
北原和楓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看了一眼自己的懷表,語氣平靜地打斷道:“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二點了?!?/p>
“什么新婚照,我和塞壬之間是清白的!”
薄伽丘目光漂移了一下,然后用一種堅定有力的語氣反駁道:“你知道什么叫做靈魂的共鳴嗎?什么叫做音樂方面的知己啊!”
北原和楓虛著眼睛看了他一會兒,最后妥協(xié)似的后退了一步:“是的是的,你說的沒錯,是知己,這下行了吧?”
“……沒錯,這樣就行了。”
薄伽丘沉默了一會兒,最后很用力地把這句話重復了一遍,也不知道是在說服別人,還是在說服他自己。
之后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
北原和楓在收拾自己的東西,薄伽丘則是借了一把梳子,為塞壬耐心地編著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