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微晃了晃,打開瓶口,朝著一個玻璃碗里面傾倒了下去,傾倒出一碗色彩繽紛的陽光,“叮叮當當”地互相碰撞著。
堅硬而顏色低沉的是堅果,柔軟而色調鮮亮的是水果。堅果與堅果互相碰撞出聲響,水果與水果則是碰撞出滿眼的絢爛。
討食的松鼠們頓時高興起來,一窩蜂地涌上去爭搶起了屬于自己的食物。還有幾只松鼠昏頭昏腦地掉到了碗里面,在香甜的味道里迷迷糊糊地打了個滾。
王爾德偷摸摸地在邊上瞧著,看上去還是很想提起一只松鼠來吸引一下某個一直在逗小動物的人的注意,但最后還是悻悻地放棄了。
畫家沮喪地嘆了口氣,干脆用手一拉自己的椅子,和北原和楓湊到了一起,光明正大地伸手抱住身邊正在不緊不慢地吃著甜點的人。
北原和楓抬頭看了王爾德一眼,也沒有阻止對方的動作,只是繼續(xù)在陽光下面享受著這一場下午茶。
不過王爾德也只是糾纏了一小會兒就感到困了。他因為這幾天一直在忙著作畫,根本沒有睡上幾個好覺,被陽光一曬就困得想打盹。
不過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今天的陽光實在是太好了。
“今天的陽光軟乎得要命?!?/p>
蕭伯納一只手抱著渾圓的貓,另一個手臂舉著,拖著從肩膀到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松鼠,側過臉躲過一個快要掃到他鼻子里的大尾巴,無奈又溫和地說道。
也不知道他口中說的到底是陽光,還是松鼠毛絨絨的大尾巴。
北原和楓這么想著,于是笑了一聲,瞇起眼睛打量起在云層中半隱半現的太陽。
不過今天的日光的確濃郁得像是琥珀酒,把這場音樂組成的下午茶都灌得醉醺醺的。
每個音符都是懶洋洋地昏在桌子上,昏在紅松鼠軟乎乎的皮毛里,昏在紅茶的深處,昏在畫家金色的長發(fā)上。
“你是不是在這些水果與堅果里面放了酒?”
北原和楓笑著用手摸了摸一只吃飽喝足曬太陽的松鼠,被對方拿尾巴拍了一下:“看起來它們都暈乎得走不動路了。”
蕭伯納歪過頭,像是想到了一個笑話一樣,露出一個明亮的笑:“當然是陽光的功勞,陽光嘗起來就是甜酒。我還以為你知道呢——《春之歌》的第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