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鐘塔侍從的部分舉措嗎?
想到這里,攝像頭先生就有點沮喪,甚至有點想要湊過去小聲地說一句“對不起”。
“唔?沒有難過啊,只是倫敦的雨總會讓人發(fā)呆的時候給人感覺憂郁一點……好吧好吧,別用藍光這么看我……”
北原和楓看著面前開始幽幽地散發(fā)藍光的小家伙,有些無奈地舉手表示投降。
他看向窗外。
倫敦的天還沒有亮,只是在一片漆黑里孵化著潮shi與冰冷的水與大海,等著被日出時的光線蒸騰成新的霧氣。
似乎有露水凝結(jié)在他的眼睫上,讓旅行家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眸,在寒冷的空氣里用微笑的姿態(tài)輕聲回答道:
“只是有點想家,僅此而已?!?/p>
攝像頭先生沉默了很久,才用小心翼翼的語氣問道:“北原……沒有家嗎?”
北原和楓愣了愣,接著搖頭,用笑著的語氣說道:“當然有啊,只是我還沒有找到它而已?!?/p>
“哦。”
攝像頭緩緩地敲出一個單詞出來,接著似乎又有點猶豫,但還是說出了后半句話:“其實我也沒有家。我知道它在哪里,但是我卻不知道怎么回家了……”
“給我們講一個回家的故事吧,北原?!?/p>
攝像頭說,并且附上了一個有些憂傷的顏文字,顯露出分明的沮喪樣子:“其實我現(xiàn)在也有點想家了?!?/p>
“……一個外星球的王子回家找到了自己的玫瑰的故事,可以嗎?”
“可以啊,只要是回家的故事都可以?!?/p>
對于遠行的人,“回家”也許會是最陌生也最能夠觸動心弦的動詞,而這個詞所有的酸楚與感觸都是那個“家”背后所存在的、熟悉到?jīng)]有話語可以描述的生活。
陪伴了你前半個輩子的風景,曾經(jīng)組成了你所有的世界的人,過去厭倦或懷念的日常,都在那個簡簡單單的詞里,只要想起就讓遠離了這一切的人生出止不住的悵茫出來。
這也導致當喬治·奧威爾打開自己的電腦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軟趴趴到軟成一攤的正方體……或者說是不規(guī)則物體趴在自己的屏幕右下方,看上去一副快要死掉的樣子。
他對著面前的場景沉吟幾秒,接著挑了一下眉:“艾伯特先生,你是中病毒了嗎?”
“咕嚕?!?/p>
正方體似乎抬起頭看了這位鐘塔侍從的總負責人一眼,接著有氣無力地冒出了一個敷衍的擬聲詞氣泡,抱著自己滾到屏幕的另一邊,露出了底下被“壓著”的長條標語:
“iahosick”
我患了思鄉(xiāng)病。
喬治·奧威爾緩緩地眨了眨眼睛,覺得二維生物能夠得思鄉(xiāng)病這類的心理疾病也是一件挺稀奇的事情,于是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對方的身體一眼,語氣微妙:
“所以你的家是……數(shù)學書?”
“……”
正方體沉默了一下。
正方體待著的地方是數(shù)學書,不得不說這個推論還挺合理——個鬼?。槭裁床荒苁墙ㄖD紙或者物理學模型?
愛德溫·艾伯特在喬治·奧威爾的屏幕里不滿地冒出來一連串的亂碼,順便把里面所有的文件都懷著憤懣的心情丟到了回收站,這才通過網(wǎng)絡轉(zhuǎn)移了自己的意識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