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東京人?”倫敦看旅行家跟了上來,再一次起飛,同時突然問道。
北原和楓沉默了一會兒,最后還是點了點頭:“……是啊?!?/p>
倫敦點了點頭,翅膀張了張,很有一種對搞事躍躍欲試的愉快感:“那我回頭去把那只白毛狐貍揍一遍,啄它一條尾巴下來給你當(dāng)掃帚。它肯定不會對你換了個家說什么的?!?/p>
“?”
北原和楓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該說不愧是歐洲攪……咳,只能說不愧是渡鴉,果然看到什么都想要去啄一尾巴。
但他還是想要掙扎一下:“但國籍是一種很實際的事情,我覺得不能這么違心,吧?”
“你就不能嫁到倫敦然后順便改個國籍嗎?”
倫敦對此嗤之以鼻,并且熟練地報出了一大堆貴族們習(xí)慣的黑暗交易與勾心斗角的方式,最后矜持又驕傲地說道:
“王爾德那個家伙就不錯,我還沒有出場,結(jié)果他已經(jīng)快要白給了。也怨不得都柏林整天都自閉地把自己縮成一團,哈,連自家的孩子都看不住的笨蛋?!?/p>
北原和楓難得沉默了一會兒。
很突然的,他感覺自己連到時候見到王爾德時要說的話都想好了。
……王爾德,講個恐怖故事,你在面對道格拉斯先生時的白給速度已經(jīng)給都柏林造成嚴(yán)重的心理陰影,而且說不定已經(jīng)被全不列顛群島的城市意志都知道了。
好久不見,畫家先生
“哇!哇哇!”
幾只渡鴉從十八九世紀(jì)復(fù)雜的古典樓房之間優(yōu)雅地穿過,陸陸續(xù)續(xù)地落在最高的一個建筑上面站成一排,低下頭看著人類。
北原和楓就在下面,跟著在他前方指路的倫敦,有些艱難地翻過倒塌的房梁或者承重柱,目光掃過四周高聳的危樓,以及被奇形怪狀的樓房擠壓到顯得異常狹小的天空。
雖然這里是東區(qū),但人卻是罕見的少。
四周也沒有那么多隨意擺放的垃圾廢品,沒有危險的裸露鋼筋、扎在地上的碎玻璃渣,連無處不在的地下臭水都異常少見。
只有大大小小鋪滿了地面的斷壁殘垣,在被取走了美麗裝飾后橫七豎八地堆滿了地面,傾頹的鐘樓上只存在著表盤和僵硬的時鐘。
但四周本來沒有什么地方可說的墻壁上卻被畫著涂鴉,綠色的涂鴉。
那些漂亮的顏料近乎是被人用有些浪費和任性的姿態(tài)鋪上去的,在建筑物投下的陰影里保持著濺射的狀態(tài),如同在試圖躍出死寂的那一刻被相機定格。
是與四周建筑格格不入的美麗與鮮活。
“這些都是王爾德畫的嗎?”
旅行家低頭看著這些看不出具體輪廓與描述的畫,突然有了一種“自己朋友過了一年就成功進修抽象藝術(shù)”的錯覺,有些好奇地問道。
“我很滿意他給我添上的新裝飾?!?/p>
在前面飛的倫敦落在一塊斷裂的墻壁上,扶了扶自己的羽冠禮帽,打量了一眼四周,從口中發(fā)出矜持的聲音。
這已經(jīng)相當(dāng)于承認(rèn)了。
北原和楓努力地抿了抿唇忍笑,視線觸及到從那些高樓的房子里蔓延出的藤蔓,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它們并不算是涂鴉的一份子。
意識到這一點后他挑了一下眉,繼續(xù)跟著倫敦的指引往前面走,一路上看到了更多更多的渡鴉從各個刁鉆的角落冒出來,對他探頭探腦地發(fā)出各種各樣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