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這么主動和熱情的人的北原和楓目光尷尬地飄走:“好的,神女小姐?!?/p>
怎么有一種在美國再次感受到了巴黎紅燈區(qū)人們的熱情的感覺……是錯覺吧……
但女子的手還是沒有松開,她認(rèn)真地看著北原和楓,很認(rèn)真地注視著,最后目光落在他的那一對眼睛上面,從里面看到橘金色的自己,還有明亮的月光。
“你去過巴黎?”她問,然后很燦爛地笑了起來,感覺自己似乎問得有點(diǎn)傻,因?yàn)閷Ψ街罢f過這句話。
不過她笑得的確很快活也很開心,笑得最后都咳嗽了起來,一邊咳嗽一邊斷斷續(xù)續(xù)固執(zhí)地發(fā)出笑聲,最后干脆拽著對方陪自己在街道上面坐了下來,抓住對方的肩膀發(fā)瘋似的咳嗽和笑。
“噗哈哈哈——咳咳咳,你這種人,竟然沒有在巴黎,咳咳,被那群女人和男人給扒皮抽筋榨骨吸髓啊,哈哈哈哈,我可沒見過幾個人在離開巴黎后還是笨蛋的,哈……咳咳咳咳!”
她用手背抹掉自己的眼淚,但還是在咳嗽,而且愈演愈烈,到最后甚至咳出鮮紅的血液出來,盛開在嘴角和裙子上,如同玫瑰花一點(diǎn)點(diǎn)地綻開。
北原和楓愣了愣,然后握住對方的手,在看到有血被咳出來的時候表情瞬間就嚴(yán)肅起來,想要拽起對方,但是被她很固執(zhí)地縮了回來。
“咳咳咳,不需要,肺癆而已,不是大咯血就沒事。還有放心吧,我是不會傳染的類型,咳咳咳!咳……嘔?!?/p>
她反拽住北原和楓的手腕,勉強(qiáng)睜開眼睛,斷斷續(xù)續(xù)地拼湊出了兩句又開始咳嗽,又有血跡從嘴角冒出來。
在確定對方不會把自己帶到醫(yī)院后,這位自稱為神女的人干脆就窩到了北原和楓的懷里,很疲憊地呼吸和咳嗽著,任由對方不輕不重地拍著自己的脊背。
北原和楓皺著眉,看著懷里幾乎是奄奄一息的女人,心里很有點(diǎn)立刻打一輛車把對方帶到醫(yī)院去的沖動,但最后還是沒有這么做,只是幫對方擋著夜晚的冷風(fēng),順便還把自己的外套套在了這個衣著過于單薄的女人身上。
她身上的絲綢衣服暈染開大片大片的血液,像是無數(shù)的花盛開,面孔中透著疲憊的蒼白與緋紅,目光失神地望著天空,讓她像是在花叢中仰望著月亮的神女像,或者正在墜落的天使。
“哈,好些了,謝謝?!?/p>
在咳嗽聲漸漸止息之后,她用一種帶著疲憊的嗓音說道,但是目光還是直愣愣的,甚至連挪動都懶得挪動。
北原和楓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眉眼里帶著對這個陌生人的擔(dān)憂,聲音中也夾雜著細(xì)致的委婉和生怕觸碰到對方某個禁忌的小心:
“這件事我可以幫忙嗎,神女小姐?”
“……不。我不想去醫(yī)院,我就是一個偷渡客,而且我也沒有錢?!?/p>
她的目光終于挪動了一下,像是瀕死的魚那樣喘息著,在積蓄起一些力氣后推開北原和楓,有些踉蹌地站起身,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
生那樣順了順自己的頭發(fā),然后抬起頭,用略顯寡淡的語氣開口說道。
北原和楓安靜地看著,但是微微皺起來的眉很好地說明了他沒有被這個答案說服。
神女自然也看出來了,因?yàn)槟翘斓囊股娴暮芎?,月光與雪光從四面八方涌過來,能很清晰地能讓人看到故事字里行間所有被標(biāo)注的細(xì)節(jié)。
她有些沉默,指尖在觸碰到自己身上披著的衣服后飛快的瑟縮起來,好像那不是一件溫暖的衣服,而是童話故事里某個女孩為自己變成天鵝的哥哥所披上的蕁麻。
“好吧?!鄙衽l(fā)出一聲很短促的聲音,最后不得不妥協(xié)了一步,大概是她們這種職業(yè)早早地就習(xí)慣了馴服于男人的固執(zhí)。
她用一種和月光與雪同一種顏色的目光看著北原和楓,像是某種花盛開時的樣子和色彩,但是遠(yuǎn)遠(yuǎn)比那還要濃烈的多,因?yàn)榛ㄟ€透著過于濃郁的香氣。
“給我?guī)б慌趸ò桑魈?。我很想看到花,但是我沒有錢?!?/p>
這個仿佛自身就是行走的“美”的人側(cè)過頭,低笑了聲,用一種百無聊賴的口吻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好吧,其實(shí)我覺得你要是睡了我,我大概會更高興一點(diǎn),但是你可真不是一個男人。真是的,本來今晚我還能找到一個人陪我上床的,全被你毀了?!?/p>
她攏了攏衣服,可能是夜晚太冷的緣故,她最后沒有把外套脫下來。
“至于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