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和楓聽著耳畔傳來的音樂,嘴角勾勒出一個淡淡的弧度。
在這個世界,到底是城市本身的藝術(shù)和音樂召喚著人們來到這里,還是這些偉大的藝術(shù)家和音樂家一起塑造了這座被藝術(shù)與音樂所纏繞的城市呢?
“說起來,你想要去看看那些音樂家曾經(jīng)居住過的地方嗎?”北原和楓的目光落在一座小山邊上——那里曾是李斯特的居所。
這位把鋼琴技巧推向另一個世界的鋼琴家因為愛來到了這里,又因為魏瑪人對于他和卡洛琳關(guān)系的不認同最終離開。只有他創(chuàng)造的音樂和他用盡心血締造的藝術(shù)王國留在了這座城市。
“誒?不用。我不太喜歡空掉的房子……”
安東尼抬起頭,用很認真的語氣說:“而且他們的音樂我已經(jīng)從這些建筑里面聽到了,真的很好聽。”
沒有主人在的房子總是顯得空落落的,它們的靈魂已經(jīng)跟著離開的音樂家遠去,坐落在這里的只有空蕩蕩的軀殼——這可沒有這座城市為這些音樂家們所唱的歌要美。
北原和楓笑了笑,也沒有多說什么:“那等我辦完事,我們倆就去包豪斯博物館里面看看,怎么樣?我猜那里的藝術(shù)品里一定有著很特別的音樂?!?/p>
“好——”安東尼拖長語調(diào),認認真真地回答了一聲,他也很好奇包豪斯博物館里面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他在柏林見過不少類似的建筑。但空間的對疊和扭曲,鏡像和放縮的應用,每次總能創(chuàng)造出一種讓人驚嘆的新奇體驗。
與傳統(tǒng)的藝術(shù)風格不同,現(xiàn)代主義真的是每一個都有著自己最獨特的美感:或者說,它們最擅長的便是用最簡潔的構(gòu)造創(chuàng)造出最復雜和特殊的東西了。
“不過北原是用什么事情要干嗎?”安東尼晃了晃北原和楓的手,有點好奇地追問。
“也不算是什么事,只是來找一個人……但找不到也沒有多大關(guān)系?!?/p>
旅行家偏了一下腦袋,微微地笑起來:“你可以理解為一個笨蛋因為太不甘心,所以跑到這里來碰碰運氣?!?/p>
安東尼眨眨眼睛,很快就找到了這句話里面的反駁點,小聲地說道:“可是北原又不是什么笨蛋。雖然有時候的確很笨啦……”
北原和楓有點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也沒有反駁,繼續(xù)順著自己記憶里查資料時大概的印象,尋找著自己此行的目的地。
在他的印象里,三次元的席勒故居應該是在席勒街的一棟三層黃色小樓,混雜在商業(yè)街的旁邊,和四周的環(huán)境融為一體,顯得相當和諧。
本來這個特征能排除掉不少房子,但奈何魏瑪幾乎全部都是黃色巴洛克式三層小洋房……而且這世界也根本沒有什么席勒街。
北原和楓有點惆悵地嘆了口氣,抬頭看著在大街小巷里串行,攜著音樂四處飛舞的蝴蝶,最后還是沒有選擇麻煩它們。
在拿著“約翰·克里斯托弗·弗里德里?!ゑT·席勒”這個名字問了一圈后,得益于這個小城本來就只有六萬左右的常住人口,他還是得到了對方住處相關(guān)的消息。
“不萊梅大街……這里的德國難道也很喜歡拿地名給街道命名?”
旅行家若有所思地念了一句,在地圖里找到對應的地點后,橘金色的眼睛看向了安東尼,看上去有點抱歉:“安東尼,你要找個地方等我一下嗎?我想這件事涉及到的人可能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
至少歌德應該不太愿意讓別人把他和席勒之間的事情翻出來說。
“……是和歌德先生有關(guān)嗎?”安東尼看了眼自己衣襟上面別著的金紅色徽章,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輕聲問道。
“沒有哦?!北痹蜅鲹u了搖頭,露出一個輕松的笑,“都說了我只是有點不甘心而已。硬要說的話,只是來圓我自己的一個夢罷了?!?/p>
沒有什么偉大的理由,也沒有什么高尚的起因,一切只是出于他自己想要這么干,和任何人都沒有什么關(guān)系。
他只是覺得,席勒在離開德國的時候,肯定也在這座城市里面留下了什么有關(guān)于歌德的東西而已。
如果就讓歌德這個不愿意面對失去的家伙硬生生地錯過去的話,那么就太遺憾了。
旅行家有些悵然地看了眼席勒故居的方向。
就像是這個世界里,歌德和席勒因為戰(zhàn)爭而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上一樣,三次元他們兩個之間的故事也有著同樣的戲劇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