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寫了幾段,又突然笑了笑,對這只小蝴蝶說道,接著看向自己寫來的詩。
“在芝加哥我們將用按鈕戀愛
乘機器鳥踏青
自廣告牌上采雛菊,在鐵路橋下
鋪設(shè)凄涼的文化
……
是的,在芝加哥
唯蝴蝶不是鋼鐵?!?/p>
“其實倫敦也差不多?!?/p>
北原和楓戳了戳筆尖上的蝴蝶,露出一個微笑:“真難想象你會出生在倫敦里?!?/p>
蝴蝶抗議地抖抖觸角,覺得這個人類很不會說話,它可是很喜歡這里的:因為這里有很可愛的人類給它白吃白喝。
他笑了笑,也不騷擾它了,繼續(xù)就著倫敦泥濘的雨聲寫后面的詩歌。
——而當汽笛響著狼狽的腔兒
在公園的人造松下
是誰的絲絨披肩
拯救了這粗糙的,不識字的城市……
在芝加哥我們將用按鈕寫詩
乘機器鳥看云
自廣告牌上刈燕麥,但要想鋪設(shè)可笑的文化
那得到凄涼的鐵路橋下。
春意飛到了街道
北原和楓最近喜歡上了寫詩。
不是用鍵盤打字寫在文檔上的詩歌,而是用鋼筆慢慢把句子寫到紙上面,墨水和思緒一起流動著從筆尖傾注下來,勾勒出纖巧美麗的單詞。
在鐘塔侍從禁止了他發(fā)送和接收跨國電話和跨國短信等各種消息后,北原和楓就喜歡上了這種打發(fā)時光的方式,甚至有了閑暇時間來研究各種各樣的墨水和詩歌翻譯版本。
奧斯汀這個時候就會拿著一本書,坐在沙發(fā)的背上,偶爾抬起眼眸看著這個自己負責監(jiān)控的旅行家,桃紅色的眼睛里倒映出清亮的光和對方的身影。
——旅行家溫柔地垂下橘金色的眼睛,筆尖研磨著紙張上細微的顆粒,在房間里發(fā)出很輕巧的摩挲聲,如同陽光的絨毛輕蹭著臉頰。
在這個沒有下雨的倫敦里安靜到像是一副被定格在時光里的畫。
北原和楓大多數(shù)時候是寫英文詩,寫自己記憶里的里爾克、艾略特、莎士比亞,也有的時候回摻雜一點中文的現(xiàn)代詩和俄語詩在里面。
奧斯汀有時候會特意湊過來看他寫了什么,倒也不是出于監(jiān)控時什么都要觀察一下的目的,反而更多的是好奇。
她是那種典型而又不典型的貴族少女,有著貴族的傲氣、挑剔和品味,但又沒有那種拘謹、古板和內(nèi)斂的氣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