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384章（第1頁）

“你知道嗎？他們當年就是流浪貓的樣子。要么對人類很兇，犯了錯還不以為意；要么就膽小得要命，什么都沒做錯就已經(jīng)開始害怕了?！?/p>

“很難養(yǎng)吧？而且還是這么多只?！?/p>

北原和楓當時則是在看窗外那只站在垃圾桶上、一臉警覺地看著他們的流浪貓，聞言嘆了口氣，這么問道。

“可是也很讓人高興?！边@位有著溫和而堅定眼神的社長溫聲回答道，“尤其是當那些瘦骨嶙峋、對誰都抱有警惕、看上去又臟又丑的貓一點點地在你的關(guān)心和照顧下長大后?！?/p>

“突然有一天，你就會發(fā)現(xiàn)它們已經(jīng)變成了驕傲又美麗的樣子，同時也學會了怎么樣用溫柔的態(tài)度對待自己愛的人?！?/p>

“很有成就感的事情，不是嗎？”他終于擦拭好了自己的單片眼鏡，輕盈地戴在右眼上，笑著去反問旅行家。

的確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同樣，也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北原和楓輕輕地垂下眼眸，發(fā)出一聲微不可查的嘆息聲。

羅曼·羅蘭到底是哪種流浪貓呢？

旅行家不愿意去想這個問題，總感覺背后是一段誰都不愿意再提起來的一段故事，于是繼續(xù)聽著對方講述著他和盧梭的第一次見面。

“……當時到處都有人邀請他赴宴。這些人擺上最美妙的美食，他只要負責吹噓就可以了。所有人都被他騙了，直到一次意外?！?/p>

羅曼·羅蘭抿了一下唇，看上去在壓抑著自己笑起來的沖動，不過很顯然不太成功：他的眼睛早就彎起來了。

“當時有很多音樂家來到了這座城市，不乏在當時的法國很有名氣的一些大師。他們聽說了這個‘音樂天才’的事情?！?/p>

羅蘭先生在“音樂天才”這個詞上面故意加了重音，聽上去像是在幸災樂禍地看戲：“于是他們決定舉辦一個晚會，讓盧梭來寫開場的曲子：他竟然還真的答應(yīng)了！”

“之后的故事很簡單。他寫了一首亂七八糟的歌，最后的結(jié)尾甚至還抄襲了一篇還算有名的低俗民歌，只是改了歌詞?！?/p>

羅蘭喝了一口薰衣草花茶，補充道：“全場都在笑，他們可夠開心了。只有那位我們可憐的盧梭先生，這部鋼琴協(xié)奏曲的指揮家看上去表情沮喪得要命。說句實在話，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保持那個僵硬的微笑的?！?/p>

“我就是被他指揮的那個彈鋼琴的。呃，我可以發(fā)誓，自從我學鋼琴開始，我就沒有彈過那么難聽的東西?！?/p>

“聽上去可真是一個不太美妙的開始?！?/p>

北原和楓挑了一下眉，腦子里卻忍不住開始想象那么難聽的鋼琴里冒出來的音樂應(yīng)該是什么昆蟲。

也許是很驚悚很嚇人的蝴蝶？翅膀上面是骷髏或者嚇人的大眼睛？

“是不太美好。但在那段時間里認識的人和事總是格外難忘，對吧?！?/p>

羅蘭懶洋洋地解釋了一句，然后把臉埋在法布爾的頭發(fā)里面，伸手握住對方的手指，發(fā)出一聲略帶惆悵的聲音。

“你也是這樣的吧，北原?！彼f，“總是在回憶不怎么美好的過去，即使知道這沒有什么好回憶的。”

“人都是這樣的。”

北原和楓輕聲地回答，然后對看上去有些沒有聽懂的小王子笑了笑。

“我給你畫好繪本了，就放在你的房間里，不打算去找找嗎？”

本來正在糾結(jié)大人之間謎語的小孩子歪了一下腦袋，很顯然被這個吸引了注意力，眼睛變得亮晶晶的。

“真的嗎？”他有些驚訝地問了一句，但是身子已經(jīng)很誠實地從大人的懷里跳了下來，完全是打算回自己的小房間里看一看的姿態(tài)。

北原和楓勾起唇角，彎腰在對方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去吧去吧，記得看完之后給我說說感想，我看看有沒有地方需要改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