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王爾德所孜孜不倦地追求著的。他不僅僅是美簡單的追求者,也想要揭開美的面紗,從靈魂的最細(xì)微處將它完完全全地再現(xiàn)。
“北原?”
他輕聲地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手指一點點撫過這張睡眠中的面孔,好像這樣就能夠描摹出眼前這個人在皮囊之下的靈魂。
“嗯……嗯?”
意識本來沉在昏昏沉沉的黑暗中的北原和楓捕捉到自己的名字,幾乎是下意識地發(fā)出了模糊不清的回應(yīng)聲。
這位旅行家在被子里蜷縮了一下,睫毛微微顫抖,迅速睜開了眼睛,朝著聲音傳出的方向看過去,只是橘金色的眼眸中似乎還帶著茫然和朦朧的霧氣。
“唔,是王爾德啊,有什么事情嗎?”
他甚至沒有想起來王爾德本來不應(yīng)該在這張床上,只是遵循著最常見的情況詢問道。同時迅速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要自己通過這種方法清醒起來。
然而王爾德卻微微皺著眉,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仔細(xì)地看著明顯不怎么清醒的旅行家,好像對方身上出了什么大問題似的。
過幾秒,他才用有點認(rèn)真地語氣開口“你不做夢的嗎,北原?”
他知道自己之前感受到的微妙不和諧感到底來源于哪里了——對方其實根本就沒有做夢,但還是在睡著的時候會感到不安。
北原和楓勉強(qiáng)把自己撐起來,靠著床背歪了歪頭,有些迷糊地“唔?”了一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說了什么,努力地解釋道
“我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做夢的啦。不過要是讓我做夢的話也不是不可以?!?/p>
“比如?”
王爾德挑了一下眉,追問道。
“我想想啊……比如,當(dāng)我睡覺的時候,如果感官感受到比較強(qiáng)烈的刺激,會以夢的形式來提醒我?!?/p>
北原和楓一只手抵著腦袋,想了想自己在莫斯科差點被費奧多爾那一團(tuán)靈魂火光給燙到的場景,用有點滄桑的語氣說道。
“可我要的根本不是這種??!”
王爾德發(fā)出抗議的聲音,翻身就把北原和楓重新壓在了床上面,按著對方的手腕,碧綠的眼眸注視著他,幾乎是居高臨下地命令道
“總之!我命令你明天晚上必須做一個正常的夢,否則我連觀察素材都沒有了!”
“……嗯。知道了,我會努力的?!?/p>
北原和楓象征性地掙扎了兩下,發(fā)現(xiàn)對方的意志意外的堅決后果斷放棄了動作,用無奈的語氣回答。
該說他幸好知道怎么樣通過心理暗示強(qiáng)行進(jìn)入夢境嗎?否則這一點還真的做不到。
王爾德這下才勉強(qiáng)滿意了,慢吞吞地重新滾回床上面,抱著前幾天在太陽下曬得軟綿綿的被子,懶洋洋地窩進(jìn)去打哈欠。
像是在貓窩里面盤成一團(tuán)的金色金吉拉。
“今天下雨,我就不出去了。”
隨著兩個人越來越熟,王爾德在北原和楓面前故意端著貴族架子的情況也越來越少,像是這只貓終于勉強(qiáng)認(rèn)可了眼前的這個人,肆無忌憚地展露出自己的憊懶和沉湎奢華的性子。
“我今天要吃牡蠣,不要讓我吃到沙子,調(diào)料清淡一些,但也不要有腥味。餐前的水果要奇異果。晚飯要土豆餅配熏三文魚,還要一塊嫩羊肉來燉,麥酒也來一點?!?/p>
“知道。燉肉要加月桂葉嗎?”
北原和楓習(xí)以為常地打了個哈欠,從床上坐起來,攏著睡衣去給房間拉開窗簾,讓外面的天光投一點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