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明明也沒有見過紐約的春天啊?!?/p>
讓·熱內(nèi)眨了眨眼睛,用帶著調(diào)侃的語氣回答道,然后主動慵懶地依靠上去,被握住的手的手指微微蜷縮,然后變成了貓爪子一樣在對方掌心輕盈的抓撓
。
“還有,北原,我有點口渴——”
讓·熱內(nèi)一邊撓著,一邊歪過腦袋,故意拖長了語調(diào),另一只沒有被握住的手用指尖把掌心玫瑰花的花瓣撕扯下來,花朵的汁液和被刺出的血混合成馥郁的甜腥,如同她口中說出的帶著黏膩柔軟氣息的每一個單詞。
“溫熱的蜂蜜水,可以止咳?!?/p>
北原和楓早有預(yù)料地把自己的保溫杯遞了過去,給對方倒了一點在杯蓋里,開口道。
“……唔?!?/p>
神女先生看了看被對方地過來的蜂蜜水,嘆了口氣,拿起來一口喝掉,然后像是條慵懶的長條貓咪那樣蜷縮在旅行家的懷里。
“我還以為你會直接吻上來?!?/p>
她說:“然后我們的唇齒貼在一起,交換著彼此的呼吸與心跳、口腔里的津液,我咬住你的唇如同咬住你的靈魂,眼中只剩下看到瞳孔中倒映著我的你?!?/p>
她抬起頭,那對水色的眼睛微微彎起,毫不顧忌地望著旅行家的唇,蒼白的手指梳理著自己的頭發(fā),語氣遺憾地開口:“畢竟口渴的話,唾液也是液體嘛?!?/p>
北原和楓咳嗽了一聲,而讓·熱內(nèi)卻在發(fā)現(xiàn)某個人的耳朵泛紅后很高興地笑了起來,像是自己講了一個足夠自豪的笑話似的,那對漂亮的眼睛彎起來的弧度很柔和,如同一條蛇在沙丘上爬行時所留下的痕跡。
“噗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北原你就應(yīng)該答應(yīng)我,和我上床,這樣你肯定會對我說的話有免疫力,咳咳咳?!?/p>
她用手勾住北原和楓的肩膀,笑著笑著又咳嗽起來,不過來得快去得也快,只是唇角多出了幾縷血絲,但她也不在意,隨意地將之擦在旅行家身上后就貼緊了對方。
“我真討厭你,北原?!?/p>
她用力地貼緊著北原和楓的身子,壓低了聲音說道,臉上有著溫柔神秘的笑。她伸出手想要捧住旅行家的臉,但是被握住了,于是她便生氣地把玫瑰花抓在手里,側(cè)過頭咬著上面的花瓣。
“我知道,我知道你討厭我,讓?!?/p>
北原和楓沒有對此感到有多難過,而是把這個渾身上下發(fā)冷的人抱在自己的懷里,臉靠著對方的頭發(fā),安撫般地重復(fù)道。
旅行家嘆了口氣,把全身上下蜷縮起來的人抱緊:“對不起?!?/p>
“是的,這就是為什么我討厭你?!?/p>
她把自己發(fā)冷的身體努力往對方身上貼,聲音里帶著冷淡和疲憊,然后她的雙手微微用力,拉著自己的身子向上。
她吻了一下北原和楓的臉頰。
“我討厭在不zuoai的時候被人抱著,我討厭你不想上我,我討厭你總是安安靜靜地在邊上畫畫,我討厭你總是那么幸?!?/p>
讓·熱內(nèi)突然很劇烈地咳嗽了好幾聲,暗紅色的血液從嘴角流淌出來,顯然是把絕大多數(shù)的血液咽了下去,眼角似乎因為連續(xù)不斷的咳嗽而沁出了淚水。
北原和楓沒有說話,而是一言不發(fā)地抱住了對方。
她抬起頭來,那對水色的眼睛是shi漉漉的,她的微笑也是shi漉漉的,像是在水里被人漚壞的紙花,有一種奇異的、腐爛而墮落的美。
“就是這樣。你這么抱住我。”
她的聲音聽上去好像是憂傷的詠嘆調(diào),幾乎快要唱起歌來,語言不知道什么時候變成了法語,聽上去就像是雨里發(fā)霉的花瓣:
“就像是把我關(guān)在一個鐵柵欄里,把我關(guān)在教堂里面,我抬起頭的時候只能看到子宮的內(nèi)壁和漫過口鼻的羊水。天哪,如果我有一把剪刀的話,我一定要把我母親的肚子剖開來逃走,真惡心——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