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北痹蜅黠@然也想起來了這件事,側過頭有點不自在地咳嗽兩聲,把手指放在西格瑪?shù)拇竭叄棺×藢Ψ降脑掝},在蕾切爾好奇的目光下有點無奈地笑笑。
“有時候太被喜歡也不是什么好事?!彼洁炝艘宦暎坝袔状挝宜?,睜開眼睛就發(fā)現(xiàn)一條蛇鉆到了我懷里。差點把它給壓扁了?!?/p>
“噗。”
蕾切爾發(fā)出一個氣音,也不避諱,而是蹦蹦跳跳地撲到北原和楓的身上,把自己的手指揣在旅行家圍巾下面,輕快地笑了起來,淺黃綠色的眼睛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弧度。
真的很暖和哦,怪不得那群蛇這么喜歡。
她翹起嘴角,飛快地做了個口型,有點依依不舍地把捂暖和的手指伸出來,然后被北原和楓有些無奈地捉住,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面去。
“這樣行了吧?”旅行家揉了一下蕾切爾的腦袋,溫聲地提醒了一句,“就算是春天,下雨的時候還是要注意保暖?!?/p>
他感受到了對方手指有點偏涼的溫度,大概是這個少女在跑過來的時候沒有擋好風,體表失去了不少溫度。
西格瑪有些羨慕地望望,最后強行把自己的目光扯了回來:自己可是靠譜的大人了,才不會計較這些,而且把手放在別人的口袋里捂著也太幼稚了……沒錯,就是這樣!
蕾切爾愣
了愣,接著有些不自在地踮了下腳尖,轉過頭假裝自己一直正在看鱷魚,觀察著有沒有機會把其中一只鱷魚與別的鱷魚分開。
shi漉漉的水沾在她的頭發(fā)上,把發(fā)絲濡shi后順著滑落,最后凝固成一滴滴渾圓的小珠子掛在發(fā)梢,乍一看像是水晶懸掛的幕簾。
北原和楓帶著溫柔味道的視線短暫地看了一會兒這個女孩,然后目光落在了草叢里,微微詫異地眨了下眼睛后,伸手往草叢里一捉,然后緩緩攤開手掌。
在手掌的中心,所露出來的是一只鱗粉殘破的小巧灰蝶。對方有氣無力地顫抖著翅膀,不完整的鱗粉讓它沒有辦法在雨里保持自己的干燥,而雨珠的砸落對于它來說更是雪上加霜。
北原和楓看了一眼就迅速地把手掌合攏,算是給了它一個短暫的庇護所,同時發(fā)出了有些疑惑的一聲:“這是……一只從捕蟲網(wǎng)里面掙脫出來的灰蝶?”
他和法布爾也相處過一段時間,想要辨認出來也不難:如果沒有人為干涉的話,自然界蝴蝶的鱗粉脫落這么多的可能性很少。
更何況這還是春天,絕大多數(shù)蝴蝶剛孵化還沒有太多日子。
西格瑪也愣了一下,很明顯意識到了這個意味著什么,畢竟他和北原和楓可沒有對蝴蝶做過什么事情,光是看蕾切爾好奇的表情也知道不是她做的。
“也就是說,這里又有新客人了?”西格瑪摸了摸下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這片森林一般不是很少來人嗎,怎么這么熱鬧啊。”
釣了,但沒完全釣到
這只在雨中顯得楚楚可憐的灰蝶顯然讓蹲在樹后面的三個人都稍微驚訝了一會兒,也稍微打斷了他們的計劃。
北原和楓把這只小蝴蝶放在草葉下面,用葉子蓋住它現(xiàn)在已經(jīng)擋不了水的身體,有些心疼地碰了一下對方蜷縮的觸角,沒有嘗試去觸碰它身上為數(shù)不多的鱗片。
蝴蝶的鱗片是不可再生的,也就說明這只年輕的蝴蝶在未來必將與這種鱗片剝落的狼狽永遠相伴,直到走完自己短暫的一生。
蕾切爾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明,然后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不出話,于是嘆了口氣,把自己的手從旅行家的口袋里抽出來,很成熟似的摸了摸對方的腦袋。
年輕的環(huán)境學家在野外見過太多太多類似的事情,所以已經(jīng)逐漸學會了習慣,甚至已經(jīng)可以安慰別的人了。
北原和楓愣了一下,接著迅速地收斂起臉上的表情,有點無奈地抬起頭看著對方,得到了少女刻意回視的無辜眼神。
行吧。
旅行家有些好笑地想著,接著把西格瑪撈到了自己的懷里。
西格瑪也貼緊了北原和楓,那對淺灰色的眼睛有些同情和猶豫地看著這只好像飛都飛不起來的蝴蝶,小聲地說道:“如果我們不管它的話,它很快就會死吧?”
草叢固然可以讓蝴蝶躲雨,但是里面同樣也生活著肉食類的昆蟲,對于它們來說,這只虛弱的蝴蝶就是送上門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