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羅蘭還是不怎么喜歡沒事就去彈他的鋼琴,只是偶爾會被法布爾拖著去表演那么一兩首曲子。
當(dāng)然啦,每一首曲子都會被法布爾用異能變成大片大片的蝴蝶,然后就像是惡作劇成功一樣清脆地笑。
從共鳴箱、從鋼琴鍵、從指尖飛出來的蝴蝶有時候是紫色的,有時候是火焰一樣的紅,有時候像是星星一樣,如同夜色里柔和的燈火。
“我其實聽過很多人彈鋼琴,但是只有羅蘭一個人的鋼琴聲是蝴蝶哦?!?/p>
法布爾有一次這么對北原和楓說。他的語氣是驕傲的,那對像是粉色寶石一樣的眼睛里面好像有著蝴蝶磷翅的閃光。
——閃閃發(fā)亮。
蝴蝶是什么?
那是對自由和飛翔永恒的渴望,是對愛與美不死的向往,是永遠(yuǎn)不會熄滅的、尋找著鮮花與陽光的熱情。
當(dāng)然,聽起來是挺浪漫的,就是實際操作總是會離想象有一點距離:
有一次蝴蝶們差點拍到羅蘭的臉上,一下子讓對方炸了毛,差點在大門前面掛一個“法布爾與昆蟲不得入內(nèi)”的牌子。
“說實在的,外表完全看不出來呢?!?/p>
在想明白這一點后,北原和楓點了點下巴的位置,若有所思地說道:“該不會是被雨果社長壓榨的次數(shù)太多,社畜氣質(zhì)已經(jīng)把這種特性蓋過去了吧?”
“也許?”
法布爾歪了一下腦袋,臉上同樣露出沉思的表情,但很快,他就露出了一個無所謂的燦爛微笑:“不過不重要啦。不管怎么樣,我超級喜歡羅蘭的。熱愛生命的人是最最可愛的人類!”
北原和楓彎起眼睛,也跟著眼前的年輕人輕快地笑了起來,干脆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腦袋。
法布爾仰起臉,像是貓咪一樣主動蹭了蹭對方的手心,然后就開開心心地抱住旅行家的一只胳膊嘰嘰喳喳起來,就像是雪山里的烏鶇鳥,活潑得簡直有點過頭:
“還有還有,我其實也很喜歡北原,還有安東尼哦。所以北原……”
“知道啦?!甭眯屑覈@了口氣,把博物學(xué)家的蝴蝶放在對方的鼻尖上,“法布爾先生最優(yōu)秀最棒最厲害了,是超級會交朋友的人,對吧?”
“嗯——”
法布爾從喉嚨里發(fā)出長長的一道音,然后噤了聲,小心翼翼地看著鼻尖上面的蝴蝶,連呼吸都放緩了下來,像是害怕自己把對方吹走一樣。
然后那只蝴蝶就懶洋洋地扇了扇自己淺藍(lán)色的大翅膀,真的飛走了。
一點面子都沒有給在場的人類。
當(dāng)然,除了這些小小的插曲,他們干的更多的事情還是在法布爾的荒石園里面亂晃,在里面跟著這位博物學(xué)家到處尋找生命的蹤跡。
法布爾每次都可以拉著北原和楓和安東尼在荒石園里面找到各種各樣新的小昆蟲,有的時候還會打擾到一些小家伙在冬天的美夢,基本上都是一路“對不起”地喊過去。
但也有些它們因為種種原因醒過來的特殊情況,每次遇到這種事情,法布爾就會念叨著在自己的本子上面記下些什么東西,大多數(shù)是一些誰也看不懂的專業(yè)術(shù)語和數(shù)據(jù)。
這個時候的他就看上去更像是一位靠譜的昆蟲學(xué)家,而不是單純的昆蟲愛好者了。
“嗯,按照大致的數(shù)量分布和規(guī)律的話,今年春天的時候應(yīng)該在這里多種一些金合歡?!?/p>
法布爾研究了一下,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倒是很清晰明了,就是有點讓旅行家感到驚訝。
“我還以為這種植物只在熱帶地區(qū)才能夠見到呢。”他說。
“我以前也是這么覺得的,直到我在楓丹白露區(qū)看到了這種樹。而且普羅旺斯本身就是亞熱帶地中海氣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