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能看出來?!?/p>
旅行家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接著有些抱歉地對王爾德露出一個微笑:“抱歉,我現(xiàn)在有些擔(dān)心他的情況?!?/p>
他有點想要去看喬伊斯現(xiàn)在怎么樣了,但他也記得,自己這么晚來是要給這個半夜突然想給窗簾換一個顏色的嬌氣貓咪幫忙的。
雖然深夜十一點的時間看起來有點陰間,但既然王爾德都說“如果不換的話,我就要和這個窗簾的顏色搏斗到我生命的最后一秒”了,這還能怎么辦,只能寵著他唄。
“我當(dāng)然知道,你這么明顯的反應(yīng)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但我的新窗簾怎么……算了?!?/p>
畫家先是不屑地哼了一聲,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最后只是用很低的聲音嘟噥著。
他最后呼出一口氣,把邊上掛著的簾子扯到自己懷里:“你都把它送到我房間了,新窗簾我自己掛一下就行?!?/p>
“你趕緊去找詹姆斯吧,我很擔(dān)心他會不會把自己嚇暈過去?!?/p>
在倫敦待了好幾年的王爾德低下頭,用糾結(jié)的眼神看著被自己揉得皺巴巴的窗簾,抱怨道:“愛爾蘭的超越者怎么這么拉跨啊……”
北原和楓沉默了兩秒,一時間不知道對方是在說怕打雷的喬伊斯,還是在說連窗簾都不會裝上去的自己。
到最后,這位為自己的朋友操心過頭的旅行家只能嘆了口氣。
“你先回去睡一覺吧。等我解決完了就來繼續(xù)給你換窗簾。”
北原和楓把穿著睡衣就爬起來的王爾德重新拉回床上,用不容拒絕的態(tài)度給人蓋好被子,掖好被角,那對向來都是溫和的橘金色眼睛難得浮現(xiàn)出了嚴(yán)厲的色彩:“好好休息,知道嗎?你前幾天一直都在熬夜。”
“……哦?!蓖鯛柕挛赝蛔永锩婵s了縮,把自己的腦袋縮在被子里面,結(jié)果又被提溜了出來。
“記得透氣,本來下雨的時候氣壓就低,人容易覺得悶,小心悶出什么毛病?!?/p>
北原和楓有些頭疼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認(rèn)真地叮囑起了沒有什么生活常識、離開別人生活基本沒法自理的貴族貓咪:“懂了嗎?”
“知道啦,我會好好睡覺的——我媽管我都沒有你管得嚴(yán)?!?/p>
王爾德把半張臉埋在被子里,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然后在北原和楓忍無可忍敲上來之前迅速地露出了一個乖巧的微笑。
“北原,晚安啦?!?/p>
他彎了彎自己翡翠色的眼睛,用柔和的語調(diào)說道,接著伸手把燈迅速關(guān)上,雙眸緊閉,一副真的很乖很聽話的模樣。
“……真是的?!?/p>
旅行家的手到底還是沒有在這個人腦袋上敲上一下,還是收了回來,在黑暗里對床上面的人溫柔又縱容笑了笑,轉(zhuǎn)身推開了房門。
“晚安,王爾德,祝你有個好夢?!?/p>
門被關(guān)緊。
“嗯,也祝北原你有好夢——”
王爾德悄悄地睜開一只眼睛,發(fā)現(xiàn)對方的確走了之后,用很輕快的語氣回應(yīng)了一句。
畫家心情相當(dāng)愉快地哼著歌從被子里爬了出來,穿上鞋子,打開床頭的燈,翻出自己還沒有掛上去的新窗簾,開始用打量畢加索的畫的眼神打量起了這么一團(tuán)布料。
他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嚴(yán)肅,還滿溢著在學(xué)術(shù)領(lǐng)域攻堅克難的決心,讓人幾乎有一種錯覺:好像他手里的不是一個窗簾,而是長成了窗簾樣子的常溫超導(dǎo)材料。
“好吧!接下來就讓本世紀(jì)最偉大的畫家之一,有著無窮智慧的王爾德先生來研究研究你這個該死的窗簾到底該怎么掛上去?!?/p>
畫家下意識地用手指拽了拽自己彎曲的金色長發(fā),仿佛燃燒起了熊熊斗志:“哼哼,我就不信了,在北原回來之前我還搞不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