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倫:“……”
紅發(fā)的超越者一下子失去了聊八卦的性質,很郁悶地躺倒在沙發(fā)上,一副馬上就要死過去的樣子。
北原和楓有些狐疑地看了眼阿加莎和柯南·道爾之間的互動,感覺這兩個人就是單純的朋友關系,于是繼續(xù)很放心地吃點心。
今天有個很美的秋陽。
倫敦今日被照得極亮,放在古文里也能說是個“庭下如積水空明”“皆若空游無所依”,好像是被照得宛如琉璃鏡子的深海,望過去一派澄凈,明亮到讓不熟識這座城市面目的人心折。
“陽光真好。”
“是啊,畢竟太陽永遠都不出來的話,可就沒有足夠的陽光照在渡鴉最喜愛的亮閃閃的寶石上了。倫敦嘛……總有幾天晴天的。”
幾個人懶懶散散地聊著,最后都笑起來。
一只渡鴉從窗前掠過,很快,像是一道黑色的影子。
冬日蝶
“北原?!?/p>
艾略特偏過頭先是看了一眼正在織布料的奧斯汀小姐,接著輕輕地喚旅行家的名字,眼睛看上去顯得很明亮:“你喜歡十一月嗎?”
他正在寫一首新的詩,但是卡在了第一句話上面,所以下意識地想要向指導自己寫詩的朋友尋求意見。
北原和楓給花澆水的動作微微一停。
“十一月嗎……其實還好吧。唯一的遺憾就是蝴蝶基本上都死在了這個月份里,不過明年總還會有延續(xù)它們新生命的小家伙出現(xiàn)的。”
說到這里,他也抬起頭,耳側略長的黑色頭發(fā)落在他的臉頰邊,像是看出來了什么,橘金色的眼睛里帶著盈盈笑意:
“是在寫詩嗎?艾略特?!?/p>
秋末冬初的旅行家還是像以前一樣悠然,就算是工作比過去稍微多了一點,但還是總能擠出點時間來侍弄花草,或者夾著畫板和王爾德一起在倫敦街的街頭畫上一幅畫。
和這樣的人日子過久了,仿佛自己的時光都能夠慢下來,感受到時間流逝背后那種脈脈無聲的溫情與安然。
鐘塔侍從的人都愿意到北原和楓的這間小房子里面坐一坐,不管是在出任務之后還是之前,有沒有重大活動,又或者只是單純的過于開心或過于不開心——他們都很喜歡在這里縈繞著的、近乎愜意的閑適味道。
如果不是最近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被巴黎公社設計成了動畫片里面的反派丑角,天天都忙著用鐘塔侍從的電話和對面跨國吵架,否則北原和楓這里的人還會更多一些。
“奧威爾先生至少欠我三萬多英鎊的心理咨詢師費用?!?/p>
北原和楓每次在看著那些鐘塔侍從的人走后都會這么說,附贈一個虛假程度非常高的嘆氣:“這還是在假裝我沒有加班的情況下?!?/p>
艾略特想起北原那個時候的樣子,嘴角抿了抿,眼睛有些亮起,只覺得那個樣子的旅行家真的很可愛——不是朋友濾鏡,是真的很可愛。
但他還記得對方問自己的問題,于是很認真地點點頭,慢慢地解釋著:“我在想第一句應該怎么寫……這次我打算按照順序從頭寫到尾,不用靈感亂拼湊了。但我還是沒有搞明白一年最殘忍的一個月到底是哪一個?!?/p>
“十二月?!?/p>
正在勾著花邊的簡·奧斯汀小姐很顯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動作不停,但還是用一種優(yōu)雅而輕慢的語調說道:“因為基督誕生了?!?/p>
基督帶來了希望,帶來了夢想,但是人類后面的歷史也證明了,他們只得到了夢想。
人依舊在大地上爭斗,使彼此流血,帶著枷鎖受到奴役——但他們的確知曉了天國、知道了奶與蜜之地,但這只能讓他們更加痛苦。
簡·奧斯汀在布料的邊上用勾針勾勒出精致的花邊,眼眸微微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