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迸⒂皿@訝的聲音發(fā)出了一個小小的感嘆,看上去還想問點(diǎn)什么,但是下一秒田野里就有一大片白色的鳥撲棱著翅膀飛了出來。
那群孩子看到從玉米田里冒出來的這些白色小家伙,頓時發(fā)出了一大片嗚嗚啦啦的喊叫聲,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氣憤,反正最后齊齊地跑去追那些貼著玉米田飛翔的白鳥。
“你們這些壞家伙!我還沒有來得及去撿那些遺漏下來的玉米呢!”
小女孩也有點(diǎn)急,生怕鳥把田里面剩下來的玉米都吃干凈了,連忙放棄了扒拉籃筐的想法,跳下去跑走了。
“這群孩子……”
駕駛員無奈地笑了一聲,給自己點(diǎn)了支煙,對著他的兩個顧客搖了搖頭。
“你們兩位要坐車回去領(lǐng)證書嗎?我們也可以直接把證書寄過去的?!彼е鵁煟粗@兩個顯然對這片田埂很感興趣的人,這么詢問到。
北原和楓抬起頭,看著天空中還沒有降落的熱氣球,看著無數(shù)的火光與彩色的花卉在已然泛白的天空中漂浮散落。
他的心臟還在劇烈地跳動著,好像還沒有從之前飛翔的感覺中回過神來,只是自顧自地沉浸在那種云霞和朝日都觸手可及的錯覺里。
熱氣球和飛機(jī)是不一樣的。
后者感覺是被關(guān)在一個小匣子里,連手都沒有辦法伸出,總有一層玻璃提醒著你和真正的藍(lán)天有多么遙遠(yuǎn),而且快得不適合對于大地上某個細(xì)微風(fēng)景的捕捉。
而乘坐熱氣球的時候可以把手伸出去,假裝自己抓住了云的一角,可以感受到空氣在臉上留下的親吻般的觸感,還有從清晨一點(diǎn)點(diǎn)熾熱起來的太陽。
就連移動的速度也是慢吞吞的,有一種在陽光的澆筑下時光靜好、歲月溫煦的悠然,像是在太陽下面漫不經(jīng)心打盹的貓。
“不了。”旅行家收回目光,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我們打算在這里逛一逛,然后回開羅,直接郵寄就行了?!?/p>
風(fēng)在綠色的田野上打滾,四周的玉米地里的葉子高高地?fù)u晃著,白色的日光四處潑灑,任性得就像是一只大象卷著刷子畫出來的油畫。
有好幾只體型嬌小的白鷺漫步在田野間,也不怎么怕人,拍動翅膀的樣子倒是有一種從容不迫的悠然。
北原和楓不
得不拉住了納吉布的手,才沒有讓這個對四周的事物都懷著極大熱情的孩子跑到田野里對這些鳥打招呼。
一匹白馬拉著平板車慢悠悠地走著,身邊有一個人陪著它一起,車輪吱吱呀呀的聲音在邊上響著。一只白鷺也不害怕,飛落下來就開始在邊上自顧自地啄食。
旅行家和少年一起走過這片玉米已經(jīng)收割過的土地,按照之前熱氣球飛過時的印象朝著尼羅河的方向走過去。
尼羅河在白天是亮銀色,蜿蜒地在綠色的田野和城市之間流轉(zhuǎn)著。
陽光越燦爛,這條孕育出埃及的河流亮得就越耀眼,日出的時候還帶上了橘紅色的色彩,就像是胭脂在里面逐漸暈染的模樣。
“北原!又有熱氣球飛起來了!”
少年仰起臉,突然很高聲地喊道。
他用手遮擋住太陽逐漸熱烈起來的光芒,深棕色的眼睛匯集著燦爛的光線,使得那對眼睛就像是寶石一樣,仿佛發(fā)著光。
北原和楓聽到這話,也有些驚訝地抬起頭,果然看到了更多的熱氣球正在冉冉升起,逐漸升上更高更高的天空。
最后,它們變成了明亮起來的天空里一個暗色的剪影,錯落有致地漂浮在太陽雪白熾熱的光線下,如同飛鳥懸停在藍(lán)天。
“盧克索的人是不是天天都能看到非常非常多漂亮的熱氣球?”
納吉布有些羨慕地看著藍(lán)天,接著拉住北原和楓的衣服,聲音里帶著些微的遺憾:“怎么開羅就看不到熱氣球呢……我都想要在這里多待幾天了。”
似乎所有的人都喜歡在抬頭看到天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點(diǎn)不同尋常的事物:從飛機(jī)到鳥,從熱氣球到風(fēng)箏,甚至連飛機(jī)飛走后留下來的白痕都能對著發(fā)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