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一點也不驚訝這位朋友為什么會醒過來?;蛘哒f,他對自己所發(fā)出的音量至少心里還是有點數的。
“需要我為你鼓掌嗎?”旅行家簡單地把自己的頭發(fā)重新扎了一遍,笑著詢問自己的友人。
“比起這個,我更想吃一頓香噴噴的早飯!今天早上吃什么?”
拜倫哈哈大笑了一聲,身子依靠在升降臺的欄桿上,開始自顧自地提議:“比如西班牙海鮮飯怎么樣?昨天我酒喝的比較多,忘記在船頭打一個燈去吸引飛魚撞船了,否則我們現在應該會有不少鮮嫩可口的魚肉儲備。”
“喂喂……飛魚是無辜的啊。而且一大早就吃海鮮飯真的不會感覺很膩嗎?”
北原和楓抬起頭,沒好氣地回答道,轉身走向了廚房——海鮮飯自然沒有,但是煎一個雞蛋加上鮮蝦吐司的配置還是可以的。
甚至還可以用奶粉沖一杯牛奶給他。
拜倫看著旅行家的背影,只是趴在欄桿上,一點也沒有被拒絕后的生氣,綠色的眼睛在陽光下面閃閃發(fā)光。
小王子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樣子的拜倫,甚至還在高高興興地哼著歌。
就是哼的歌實在不在調子上,說是五音不全都是抬舉他的歌唱水平。
“拜倫先生?”安東尼抱著自己家想要出來看看太陽的玫瑰,黑曜石一樣的眼睛看著紅發(fā)的異能者,好奇地眨眨眼睛。
“唔,抱歉,吵到你了嗎?”
拜倫歪了下頭,臉上的笑意依舊是明亮而輕快的,語氣聽上去的確很真誠:“我唱歌就是這個樣子啦,雪萊他唱歌才好聽呢?!?/p>
“雪萊先生……就是拜倫先生昨天一直纏著北原聊的朋友嗎?”
小王子仔細地想了想,露出一個微笑:“感覺也是特別溫柔特別可愛的人!”
“當然咯。那個家伙就是只可愛又美麗、聰明又天真的云雀?!?/p>
拜倫笑盈盈地回答道,從上面下來走到甲板上,很順手地摸摸安東尼的腦袋,得到了孩子一臉嚴肅的“我已經長大了”的指正。
不過光是看對方笑嘻嘻的樣子,就知道這個大人一點也沒有放到心里去。
安東尼郁悶地看了他一會兒,最后還是放棄了和大人理論,轉而問起了另外一個很讓他好奇的問題:“那拜倫先生你呢?如果說雪萊先生是云雀的話,你是什么?”
“嗯哼,既然他是預言的云雀——”
拜倫故意拉長了聲音,在吊足了胃口之后,這才愉快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把我當然是不死的菲尼克斯啊?!?/p>
在“恰爾德·哈羅爾德號”的上方,無人得以看見的不死鳥正在拖曳著它燃燒著的尾羽,在天空里徘徊與飛翔,在身后留下燃燒般的痕跡。
好像一道赤金色的虹光。
拜倫笑盈盈地看著船首普羅米修斯的雕像,薄荷綠色的眼睛里面倒映著這位被神明所縛的罪人,為人類帶來火焰的啟蒙者的身影:
“畢竟他的異能是‘致云雀’,而我的異能正好是‘普羅米修斯’嘛:帶來火的神明用火焰中的神鳥來形容,可是在恰當不過了?!?/p>
安東尼略顯迷茫地點點頭,手里抱緊了自己的玫瑰花。
作為一個孩子,他當然沒有聽懂這句話的意思到底是什么,但還是牢牢地記在了心里。
一大一小兩個人就這樣吹著海風,直到看見北原和楓從船艙里面出來,十分習以為常地把盤子里熱騰騰的吐司塞到他們兩個的手里面,又給他們分別遞了一小杯牛奶。
然后就同樣和他們站在一起,趁風比較平靜的這段時間一起看著遠處的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