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原主記憶里似乎有些模糊的商隊印象。
但“十二支大型商隊”、“三千六百匹駝馬”、“一千二百精甲護衛(wèi)”…這也太太棒了吧!
將心頭漫不經心收起。
他吸了口氣,手指有些發(fā)緊,迅速翻過幾頁厚重的紙張。
嘩啦的翻頁聲在過分安靜的書房里顯得格外清晰。
下一頁,“田”字卷首。
“京畿良田:五萬七千四百畝(上等水澆地)…”
“江南圩田:計二十八萬九千畝(分布于蘇、松、常、湖四府)…”
“北地牧場:廣袤難計,養(yǎng)馬逾萬匹(燕云路)…”
“五萬七千…二十八萬九千…”
王彥的呼吸下意識地屏住了。
他捏著書頁的手指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指節(jié)微微泛白。
再翻,“鋪”字卷首。
“京城:東、西市核心鋪面計一百零八間,另有宅邸、酒樓、客?!?/p>
“各行省首府:均設‘通寶’字號錢莊、貨棧、當鋪…總計九百八十三處…”
“特營:鹽引(兩淮、兩浙)、茶引(川陜)、礦冶(江西銅、山西鐵)專營權…”
鹽引!茶引!礦冶!王彥的瞳孔猛地一縮。
這些可都是王朝經濟命脈的咽喉。
他猛地抬頭,看向垂手侍立、眼觀鼻鼻觀心的福伯。
王彥收回目光,胸膛起伏加重。
他感覺喉嚨有些發(fā)干,血氣有點上頭。
這哪里是奸臣?
這分明是盤踞在國家軀體上,巨奸。
小了,格局小了。
他之前對這個身份的猜測,實在是格局太小了。
王彥定了定神,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指尖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微顫,翻向那冊子最后、裝訂線已顯得有些松散的幾頁。
那頁面上沒有大字卷首,只孤零零地學著“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