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普文卻道,“大帥此言,我卻不以為然,這怎是小道,我看這明明是大智慧,大帥節(jié)用避奢,此為儉;心懷百姓疾苦,此為仁;起兵反抗暴元,此為勇;不與其他義軍交惡,此為義;有王府卻不去住,此為智;儉仁義勇智,天下能有此五德又有幾人,大帥太過謙虛了。”
魯錦聞言心中冷笑,這陳普文前面說的都是廢話,最后那句有王府不住,卻說他聰明,這是暗戳戳的在點他呢,意思魯錦沒有自己稱王,這是最聰明的決定,暗示他盡早歸附。
可魯錦還是不接這茬,干脆道,“呵呵,我又不是先生的主公,這些奉承的話就不用說給我聽了,魯某可沒先生說的那么好,既是宋國使者,那就說說吧,這次又來找我何事?”
陳普文見魯錦單刀直入,便也正了正身姿道,“自然是為了上次那事而來,吾皇陛下欲招納大帥,不知大帥考慮的怎么樣了?”
“呵呵?!濒斿\聞言冷笑了一聲,“先生還好意思問我考慮的怎么樣了,難道這話不應(yīng)該是我問你們嗎?你們宋國皇帝想要讓我歸附,卻給不出一點誠意,反而處心積慮想要害我,羞辱于我,這就是你們的誠意?現(xiàn)在還倒打一耙,問起我來了?”
陳普文立刻皺眉道,“我們何時想要加害大帥,羞辱大帥了,不知這話從何說起,咱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啪的一聲,魯錦頓時拍案而起,怒道,“誤會?我麾下地廣上千里,城池數(shù)十座,帶甲十萬,鐵騎一萬,水師戰(zhàn)船數(shù)千艘,你們區(qū)區(qū)一個管勾就想把我打發(fā)了?你們打發(fā)乞丐呢?還是說在你們宋國,立下如此戰(zhàn)功,就只有這點封賞?這難道不是羞辱?
“管勾倒也還罷了,還封一個汴梁管勾,貴國是沒有輿圖嗎?要不要我送你們一幅?我人在廬州,那汴梁離我十萬八千里,還在劉福通的地盤,這要我如何上任?
“你剛才還說我不與其他義軍交惡,此為義,可貴國卻故意將我封在其他義軍的地上,豈非陷我于不義?這難道不是加害于我?
“哼,居然還有臉來問我如何考慮,上次我沒一刀將那楊普雄宰了,便是看在同為義軍,顧全天下反元大局的份上?!?/p>
魯錦發(fā)了一通火,這才回到座位上坐下,可陳普文卻被這番話震的目瞪口呆,他是沒想到魯錦居然是這么理解的,不過,好吧,其實以魯錦的視角來看,這么理解倒也沒錯。
陳普文出發(fā)前,徐壽輝可是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惡了魯錦,就算這次談不成,也得打好關(guān)系,為以后繼續(xù)招撫留個口子,于是連忙解釋道。
“那大帥還真是誤會了,此事絕非我國有意加害大帥,還請大帥容我解釋。”
“呵,那你說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說出個什么子丑寅卯來?!?/p>
陳普文立刻起身道,“上次封大帥管勾之事,確實是我國思慮不周,再加上不了解大帥這邊的情況,官是給的小了些,這我們認,可絕非是有意羞辱大帥,這不是上次楊普雄得知了大帥這邊的具體情況,回去跟吾皇陛下稟報之后,陛下立刻又有了新的封賞。
“至于封在汴梁之事,那也全是誤會,我國絕沒有加害大帥之意,更沒想過陷大帥于不義,如今天下反元復宋,義軍豪杰四起,我國國號便是宋,汴梁可是前宋的都城京師,而我宋國之軍現(xiàn)在又地處江西湖廣,唯獨大帥最靠北方。
“陛下將大帥封在汴梁,這含義有二,一來自然是希望大帥能克復舊都,將來能還政汴梁,此乃不世之功也,是陛下對大帥的期許;二來嘛,陛下也并沒有強逼大帥現(xiàn)在就去收服汴京啊,只是希望以汴梁之名,鼓舞天下反元義士軍民的士氣,號召更多百姓站起來反抗暴元罷了,絕無挑唆大帥與劉福通相斗的意思。”
“哼,你倒是會找借口?!?/p>
魯錦冷哼一聲,又反駁道,“不過就算不管你們本意為何,但將我封在汴梁,有沒有鼓舞軍民士氣我不知道,但一定會挑起劉福通的不滿,若是惹惱了他,以為我對汴梁有所企圖,到時和我打起來。
“此時暴元未滅,義軍率先內(nèi)訌,豈非是令親者痛仇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