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海聞言也不爭辯,而是恭敬的抱拳躬身道,“大帥,如今大敵當(dāng)前,我只是想讓你冷靜一下,劉兄說得對,不要中了那朱亮祖的離間計,你此時執(zhí)意殺了老劉,對戰(zhàn)局沒有半點(diǎn)好處啊,怎可做這種自毀長城之事?”
“放你娘的屁!你若沒有跟他勾結(jié),讓你兩個兄弟來拿我做什么?快放開我!你”
孫德崖還想再說什么,屠海頓時皺眉揮了揮手,屠槐、屠淀立刻會意,當(dāng)場找出一頂軟帽堵住了孫德崖的嘴。
劉旻化看的一楞一楞的,連忙問道,“屠兄這是?”
屠海頓時蹙眉道,“大帥素來倚重劉兄,我老屠對劉兄的本事也是佩服的,大帥已然被那朱亮祖影響了心智,若真讓他把劉兄殺了,恐怕這城中上萬將士,還有咱們起事的班底就全都要沒了,事到如今大帥已然指望不上,我也不想跟大帥陪葬,還請劉兄主持大局,給咱拿個主意?!?/p>
劉旻化深深的看他一眼,沒有直接出主意,而是反問道,“那不知屠兄對大帥投靠元廷有什么想法?”
屠海皺眉想了想,才說道,“咱們本就是不服韃子欺壓,這才揭竿起事的,若有一線生機(jī),我老屠當(dāng)然也不想投靠韃子,可要被逼的沒辦法,先茍且一時,日后再叛也不是不行。”
劉旻化聞言當(dāng)即說道,“若不想投靠元廷,咱們就找不來援兵,那么就只有兩條路可走了?!?/p>
“哪兩條路?”屠海立刻問道。
劉旻化又沒直接回答,而是幫忙分析道,“咱們城中雖有一萬守軍,可一路從定遠(yuǎn)逃過來,雖是擴(kuò)充了不少人馬,但甲胄奇缺,一縣之地供養(yǎng)近兩萬大軍,糧草也不算充足。
“內(nèi)無精銳,外無援兵,俞時良又被生俘,全軍覆沒不說,連手下軍將也降了圣武軍,又使城中士氣低迷,繼續(xù)困守孤城只有死路一條。
“而且那圣武軍不出兵則已,一旦大舉出兵就斷然沒有打不下來就回頭的道理,事到如今,軍將離心離德,下面還好說,可連大帥現(xiàn)在也不信任咱們,已是被那圣武軍嚇破了膽,露出瘋態(tài)。”
孫德崖聞言頓時掙扎起來,口中嗚嗚作響,卻被堵住了嘴發(fā)不出聲。
劉旻化和屠海同時看了他一眼,兩人都不以為意,劉旻化這才繼續(xù)說道。
“為今之計,守是肯定守不住的,天長縣城不高池不深,既無糧草又無外援,原本孫德崖若是不發(fā)瘋,好好安撫諸將,大家團(tuán)結(jié)一致,咱們還可以守一守,想辦法突圍求援,可現(xiàn)在,只剩兩條路,要么逃,要么降?!?/p>
屠海蹙眉琢磨了一會,點(diǎn)了點(diǎn)頭,認(rèn)可了劉旻化的判斷,于是又問道,“若是逃的話,往哪逃?”
“分散突圍,聽天由命,隱姓埋名?!眲F化實話實說道。
屠海聞言頓時一陣沉默,顯然他并不想這么做,孫德崖有一句話說的沒錯,當(dāng)初起事火并了魯定之后,孫德崖確實分了他不少財貨,再說他跟著孫德崖造反,為的就是翻身求個富貴,若是以后都只能隱姓埋名的低調(diào)過日子,那他這近一年的時間又在折騰什么?
于是屠海又皺眉問道,“那若是不逃呢,城外那朱亮祖說的話你也聽到了,滁州、來安、天長的都可以降,咱們定遠(yuǎn)的也能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