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義當即湊到親爹耳邊,小聲說道,“爹,軍功是要靠自己爭的,我剛才審問時,那護衛(wèi)跟我說,懷寧城的韃子早早的就將家眷搬到了江心島去,那些高官們根本就沒守住安慶的信心。
“上面當官的如此,下面的校尉又如何有戰(zhàn)心,而且督師那邊送來的情報也說,懷寧城只有三面城墻,守軍八千,他們自己守安慶還沒把握,如何敢再派援兵過來幫桐城退兵?”
“那你的意思是?”
“我之前也聽11團的趙指揮講過,當初大帥帶他們誘敵圍點打援的故事,有時候敵軍不愿來救援,我們自己也要想辦法逼著敵軍來救嘛?!?/p>
繆大亨聞言蹙眉思索一番,覺得此計確實有可行性,關鍵就算是失敗了,問題也不是很大,大不了自己此戰(zhàn)撈不到仗打,然后等廖永安過來一起圍攻安慶就是,既然再壞也壞不到哪去,那試一試也無妨。
于是便說道,“倒是可以試試,但假冒信使前去求援,還要注意些細節(jié)才行,不然是會露餡的?!?/p>
“什么細節(jié)?”這回輪到繆義聽不懂了。
繆大亨敲了下兒子的腦袋,當即教育道。
“第一,要再繼續(xù)審問這幾個俘虜,要將桐城內的一舉一動都問清楚,不然安慶那邊問起來你都不好回話,會露餡的。
“第二,要控制這個韃子在樅陽的家眷,萬一有他的手下過去找他,直接將人拿住,以免走漏消息。
“第三,要派人守住桐城到安慶的道路,截住所有桐城過來的信使,以免桐城的信使和我們說的不同,出了紕漏。
“只有把這三件事都做成,才能施行你的那個‘妙計’?!?/p>
繆義聽的目瞪口呆,半晌才伸個大拇指贊道,“姜還是老的辣,還是爹想的周道??!”
“呵,你小子,以后還得多學著點!”繆大亨頓時得意道。父子二人當即互相補充著商定了計劃,然后做出部署,繆大亨自己帶人繼續(xù)在樅陽北邊的山里埋伏,讓魯獻去攔截桐城過來的求援信使,再讓韓慶祿潛伏進入樅陽鎮(zhèn),悄悄拿下別列怯不華的家眷和財貨,順便暗中清查一下港口內的商船都是誰的,做好隨時扣船的準備。
繆氏父子想的不錯,準備假冒信使逼安慶出兵救援,只是他們沒想到的是,右路軍的郭子興部居然也和他們的想法不謀而合,甚至張德勝想出這個主意的時間比他們還早一些。
郭子興的八團是順著大別山東北角的山中河谷潛行過來的,花了三天時間終于抵達沙河上游,然后立刻執(zhí)行了之前商量好的計劃,曹良臣帶人劃著船到沙河上游的渡口,接連攔截了三波從桐城過來的信使,等審問出桐城的情況之后,他們再派人假扮信使去安慶和潛山求援。
于是乎,在左右兩路偏師的騷操作下,廖永安那邊才剛帶著中路軍兵臨桐城,安慶和潛山就已經(jīng)收到了十多人次的求援信,而且求援的信使還接連不斷,幾乎每天都有兩人過來催著要救兵。
安慶這邊的高官們已經(jīng)被摧的一個頭倆大。
“韓老爺,你可不能不管我們桐城啊,我們全城百姓就指望韓老爺派救兵來呢?!?/p>
韓建眉頭一皺,立刻大喝一聲道,“別嚎喪了,說說敵軍的情況,那廬州紅巾到底派了多少兵過來,現(xiàn)在到了何處?”
跪在堂下報信的小兵當即道,“回老爺,廬州出兵約有萬余人,額也可能是兩萬余,我們桐城只有五千守軍,其中還有一大半都無甲胄,是真的守不住啊”
“閉嘴,我且問你,之前來報信的不是還說只有兩個團一萬人嗎,怎么才過了一日就變成兩萬了?”還不等那人繼續(xù)哭號,坐在一旁的安慶路達魯花赤阿爾長普就打斷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