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煥這話頓時把楊普雄噎的不行,因為按時間來算,巢湖水師確實比徐宋起兵要早,魯錦拿下廬州、六安兩縣的時候,徐宋還只是個弟弟。
雖然你建國早,但是我起兵比你早啊,所以少拿你那什么大宋來壓我!
而且張煥以恢復前宋舊制,恢復霍山縣的行政區(qū)劃為理由,在山里筑城,你還真不能說廬州有什么錯,畢竟大家打的都是驅逐韃虜,恢復漢人社稷的旗號,那恢復前宋行政劃分就是政治正確。
對于張煥這套說法,楊普雄還真沒話說,不過你要說比徐宋起兵早,那就有的論了!
楊普雄當即反駁道,“呵呵,我宋國之軍確實起兵晚于魯帥,可鄙人聽說魯帥起兵自巢湖,攻占廬州后才改稱,以圣武為軍號,若是以巢湖水師來算,那你我兩軍可還沾親帶故呢。
“張千戶是否知曉,巢湖水師乃我?guī)煾蹬碜嫠鶆?chuàng),其首領乃是我?guī)熜众w普勝和李普勝,如今我?guī)煾涤直槐菹掳轂樯徟_省軍師,這么算下來,貴軍也該是我宋國治下之軍才對?!?/p>
張煥聞言心中頓時不屑,什么狗屁的蓮臺省,我只聽說過尚書省,中書省,門下省,這什么蓮臺省一聽就是邪教的玩意,而且伱這廝居然還拿趙普勝出來拉關系,這位兄臺的墳頭草都好高了吧,不過他表情卻故作驚訝狀。
“哦?原來那趙普勝和李普勝是貴使的師兄啊,這可真是得罪了,當初我將貴使這二位師兄打的太狠,以至于他們連巢湖都不敢待,躲到含山和無為結寨,早知有今日,當初就該放他們一馬才對。”
楊普雄聞言一愣,當即臉色一黑,停下腳步,皺眉看向張煥質(zhì)問道,“張千戶這是什么意思?”
張煥故意做出驚訝狀,“難道貴使不知?哦,這也難怪,不瞞閣下,我原本乃是廬州千戶左君弼麾下百戶,當初貴使的兩位師兄起事,可是被左帥一頓好打,遠遁他處不敢與我對戰(zhàn),還棄巢湖水師于不顧。
“若不是魯帥在危難時刻,率領巢湖水師連戰(zhàn)連捷,擊殺左君弼,降伏朱亮祖,不僅饒我一命,還對我等降將提拔重用,又豈會有今日局面。
“若是沒有魯帥,指望貴使那兩位師兄,巢湖水師怕是已經(jīng)被左君弼和朱亮祖聯(lián)手剿滅了吧?!?/p>
楊普雄聽的目瞪口呆,“你竟是元廷廬州降將?那魯元帥竟還讓你統(tǒng)兵鎮(zhèn)守要地關隘?”
張煥聞言頓時挺胸昂頭,朝著東邊拱拱手,“魯帥何等胸襟,領軍起事不過是為了驅逐韃虜,救濟斯民,與我等漢人將領又無冤無仇,大帥只是不愿枉造殺孽罷了。
“既然大帥對我信重有加,又對我有活命之恩,我自當肝腦涂地,以報君恩,大帥信我用我,別說是讓我統(tǒng)兵千人駐扎關隘,就連原六安元帥朱亮祖,也被大帥降服重用,如今領兵數(shù)萬,獨當一面,又有何不可?”這回楊普雄是真的驚到了,怪不得魯錦的勢力發(fā)展那么快,原來他大量使用元廷降兵降將,手下居然還有領兵數(shù)萬的降將,這個情報徐宋之前還真沒掌握,如今也算是解了心頭一個疑惑。
楊普雄驚訝過后又追問道,“那我那兩個師兄如今安在?”
張煥再次說道,“我只聽說過那趙普勝,此人在魯帥占據(jù)廬州后欲來投奔,只可惜他離廬州太遠,離和陽太近,被占據(jù)和陽的元廷淮西宣慰使康茂才得知了蹤跡,以伏兵擊之,將趙普勝陣斬,得其首級而歸?!?/p>
楊普雄聞言頓時目瞪口呆,隨即又咬牙切齒,但還不等他說話,張煥就再次說道。
“貴使節(jié)哀,雖然令師兄戰(zhàn)歿,但魯帥卻已親自領兵為其報仇雪恨,將那康茂才的數(shù)萬大軍一戰(zhàn)盡滅,如今和陽已在我軍治下,趙將軍的首級也已尋回,與尸身合葬,大帥還為其立了墳塋,貴使若是想念師兄,將來也可去祭拜憑吊。”
楊普雄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震驚,這才追問道,“那我另一個師兄李普勝呢?”
張煥搖了搖頭,“這我就不得而知了,在下位卑職微,自攻克六安就一直駐守在這里,大帥那里的調(diào)動我也不知,貴使若能見到大帥,到時再去向大帥詢問吧。”
楊普雄聞言心里直往下沉,這才發(fā)現(xiàn)事情似乎比他想想的還棘手,臨行前彭瑩玉還專門交代他,可以找找趙普勝和李普勝的關系,若是這魯錦不好控制,那就扶持趙普勝和李普勝跟魯錦搶權,間接的掌握這支軍隊的指揮權。
但是現(xiàn)在看來,這個魯元帥的手腕很硬啊,不僅收服了大量的降兵降將,手下?lián)肀鴶?shù)萬,還見死不救,讓趙普勝死在了元廷手中,李普勝也下落不明,這樣一來,想跟魯錦搶權就很難了,陰的不行,那就只能走明的外交渠道了,這事難辦了“那我何時能見到魯元帥?”
張煥攤攤手,“我已報給了上官,至于大帥何時接見貴使,那就不得而知了,在下位卑言輕,還請貴使多多擔待,上官收到消息定然不會置之不理?!?/p>
就在張煥接待楊普雄的時候,一艘小船順著淠水順流而下,直奔六安而去,很快就將消息傳給了六安縣令秦理,還有二團指揮使俞廷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