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即又開始計算起來,皖水防線三個營,樅陽三個營,這算一個團的兵力,再加上潛山一個團,安慶一個團,整個南線一共三個團的兵力,如此就能抽調(diào)兩個團的精銳用于渡江作戰(zhàn)。
南線抽兩個團,東線和北線再各抽兩個團,再加上魯錦的一個禁衛(wèi)軍合成旅,將近兩個團的兵力,加起來就有近八個團了,要是能再從外線抽調(diào)一個團就好了,只是外線也要防守如此大的區(qū)域,兵力太少了也不行,馮國用還是覺得用于渡江的兵力不夠。
魯錦說當今天下的精華都在三湖之地,這里匯聚了全天下六成以上的糧食和人口,馮國用對這種說法也是認同的,可既然知道了這點,就應(yīng)該清楚江浙會有多難打,就現(xiàn)在掌握的情報而言,僅他們對岸的當涂,一個民兵元帥陳野先,手下就有數(shù)萬兵力,這對魯錦、芝麻李等江北勢力而言,簡直如同怪物一般。
魯錦見他還是蹙眉不說話的樣子,便問道,“先生還有什么顧慮?”
馮國用聞言猶豫了下,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按大帥如此布置,南線便能抽出兩個團來,若北線東線也依此例,各抽兩個團,再加上大帥的禁軍,一共湊出七八個團,雖也不算少,但臣還是覺得沒太大把握。
“大帥也說天下精華盡在三湖,臣深以為然,別的不說,就說對面與我們隔江對峙的陳野先吧,此人不過是個自募鄉(xiāng)勇的都元帥,僅靠集慶路一地居然就能拉起近十萬大軍,江南兵力之盛可見一斑,若是我們渡江的兵力少了,又該怎么打下建康呢?!?/p>
魯錦聞言一笑,“原來先生是在擔心這個,可我卻不這么看,古語有云,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可見兵馬多少并不重要,關(guān)鍵還要看什么將領(lǐng)來帶。
“就說那之前的浙東副元帥董摶霄吧,此人原先掌握江南如此充裕的錢糧兵源,卻連個方國珍都打不過,屢戰(zhàn)屢敗,打了三年多次被方國珍打的全軍覆沒,雖說都是水戰(zhàn),但也可見一斑。
“江浙之地如此富庶,百姓受盡了元廷的欺壓,如今天下義軍蜂起,可江浙卻無一人敢起兵舉事,可見都是一群軟蛋。
“這樣的兵,即便那陳野先有七八萬又如何,在我眼中不過土雞瓦犬爾,而那陳野先本人,手握數(shù)萬大軍,卻不敢渡江主動攻我,可見也是鼠目寸光,插標賣首之輩。
“而我手下,精兵數(shù)萬,強將如云,又何懼他一個陳野先?先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即便先生真的擔心兵少,我之前不是還說先生漏算了兵力嗎,這漏算之處,一為南線可以擴軍一個團,二來可以以關(guān)代兵,減少駐軍,其實還有第三個漏算之處?!?/p>
“第三處是什么?”馮國用當即問道。
“第三處就是北線的戰(zhàn)事,今年元廷必然要派大軍來掃蕩運河沿線,芝麻李在劫難逃,到時只要運作得當,我們肯定能收獲一批徐州殘兵,最少也有一兩個團的兵力,有了這些兵力,就足夠用來渡江了吧?”魯錦提醒道。
其實還有一股兵力,他暫時沒說出來,那就是盱眙地區(qū)鄧愈的兵,但是鄧愈會不會來還兩說,來了能帶多少兵也不知道,既然沒把握,那干脆現(xiàn)在就別算進去。
馮國用一聽魯錦把主意打到這種沒影的事情上,再說就算有徐州潰兵加入,那都什么時候的事了,能不能快速轉(zhuǎn)化成戰(zhàn)斗力還是兩說,頂多也只能留在廬州這邊輔助防御。
他當即就想提醒魯錦,誰知魯錦又再次抬手打斷。
“我知先生要說什么,此事還不確定,渡江事關(guān)重大,不可將主意打到這些潰兵身上,所以我剛才提此事,也只是為了安先生的心罷了,即便沒有這些兵,僅靠我們現(xiàn)在的力量,我也有把握拿下當涂,最少也能在當涂這個橋頭堡站穩(wěn)腳跟。
“至于拿下當涂之后,大不了再從當?shù)卣斜?xùn)練,向建康推進的慢一些,但成功渡江還是沒問題的?!?/p>
馮國用聞言頓時一愣,有些驚疑道,“大帥有把握拿下當涂?”
“嗯,最少也有八成的把握?!濒斿\當即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
馮國用于是再次問道,“不知大帥有何計策?”
魯錦這次卻是搖了搖頭,“不可說不可說,此計是我之前在和陽眺望對岸時偶然所得,我發(fā)現(xiàn)當涂的城防有漏洞,可被攻城方輕易擊破,然而對岸卻沒有察覺,所以此事還是不說的好,要是漏到對岸的耳中,將來渡江反而徒增麻煩。”
馮國用聞言也知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能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個人知道,當下也不再多問,而是說道。
“既然大帥對渡江有如此把握,那臣也就沒什么好顧慮的了,我同意立刻發(fā)起南線攻勢,拿下安慶,一個月內(nèi)拿下安慶,再布置皖水防線,正好還有半年時間,若是再晚些時日,恐怕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