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魯錦提前說了必須言簡意賅,這貨怕不是拍馬屁都能拍出花來,魯錦甚至能從文章中看出‘他已經(jīng)很收斂了’的感覺。
看到這,魯錦突然想起那個考試之前拍馬屁的貨,不會他就是胡惟庸吧?再看算術(shù)題,這題也沒難度,純粹就是看智商是否正常的。
最后一題策論,胡惟庸的解題思路更是刁鉆。
魯錦問的是‘何為國’,寫作要求是結(jié)合當(dāng)今天下時局。
這貨審題倒是審的明白,胡惟庸先是說堯舜禹湯的功績,是上古圣王創(chuàng)造了國家,什么是國呢,有服章之美謂之華,有禮儀之大謂之夏,華夏就是中國。
中國與四夷的區(qū)別,主要在于中國有禮儀,是禮儀之邦,而蠻夷是沒有禮儀的。
然后他又引用了孔子的《春秋》,‘諸侯用夷禮則夷之,進(jìn)于中國則中國之。’可見誰是‘中國’并非看他是什么人,而是看他用不用中國的禮儀。
蒙元進(jìn)了中國,卻不愿意遵守漢家禮儀,仍然沿用夷禮,所以他還是蠻夷,不配‘主中國’。
然后他又引用《論語》里的‘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
這句話的意思是,不開化的蠻夷有了君主,卻沒有君臣之道,那還不如中原王朝沒有君主,卻有君臣之道的禮法制度。
更加突出中國的禮法和制度優(yōu)勢,尤其是結(jié)合當(dāng)今天下,特別再看元朝那些權(quán)臣,這話簡直更對了。
元廷就是蠻夷有了君主,卻沒有君臣之道,所以權(quán)臣才搞出那么多破事,把國家搞成這個樣子。
而大帥‘驅(qū)逐韃虜,復(fù)我中華’,正是撥亂反正的行為。
比南邊徐壽輝的‘均富益貧’,還有北邊的‘虎賁三千直抵幽燕之地,龍飛九五重開大宋之天’的劉福通要強(qiáng)多了。
他們一個是均貧富的傳統(tǒng)反賊,一個是只會叫囂打到大都的武夫,只有魯大帥才是真正意識到需要‘撥亂反正’的英主,所以大帥當(dāng)主中國!emmm,魯錦看著這篇文章,一時間不知說什么好。
雖然完全背離了他出這道題的初衷,但胡惟庸確實點題了,確實結(jié)合時政了,確實罵元朝了,還證明了魯錦造反的合法性。
但是思路,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啊,但伱又不能說他寫的不對。這屬于是走錯了路,但還是到了終點馮國用見魯錦盯著一份試卷,表情十分復(fù)雜,忍不住問道,“大帥這是讀到了什么文章,為何如此表情?”
魯錦直接把卷子遞過去,“你們看看吧?!?/p>
李善長和馮國用連忙湊到一起閱讀,兩人看的頻頻點頭。
馮國用更是評價道,“這文章寫的不錯啊,條理清晰,解題思路精準(zhǔn),更是道出了元廷沒有君臣之道,權(quán)臣禍國殃民的癥結(jié)所在,怎么好像大帥不喜此文?”
“倒也說不上不喜?!濒斿\糾結(jié)道,“只是并非我想要的那一篇而已?!?/p>
李善長若有所思,不知魯錦究竟想要什么樣的解法,他拿出自己審的那一份,遞給魯錦說道。
“大帥,此人的刑律題有些意思,或可入文院掌刑律?!?/p>
“哦?我看看?!?/p>
魯錦聞言立刻來了興趣,能被李善長評價為可以入文院掌刑律的人,要知道這個位置,可就相當(dāng)于六部里的刑部尚書啊,不是小官。
掃了一眼名字,李飲冰?好像沒聽說過。
這人寫的二十條律法算是比較‘全’的,各個方面都涉及了一些,關(guān)鍵是他的補(bǔ)充說明。
魯錦說判案重在有法可依,現(xiàn)在是沒法,所以臨時‘約法三章’,讓大家先想幾條湊合著用,總比什么都沒有,悶頭瞎判要強(qiá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