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讓杜遵道臉上頓時一陣青一陣白,寧安慶這是暗戳戳的反諷杜遵道呢,我一個元廷樞密院的四把手,放在楚王麾下都排不上號,你杜遵道不過元廷樞密院的一個小吏,還他媽不如我呢,我要是庸才,那你杜遵道又會是什么東西呢?
“哼,閣下倒是生的一副好口舌,難怪會被派來做使者,說吧,楚王究竟有何指教?”杜遵道冷哼一聲說道。
寧安慶暗道這人好沒城府,就這點(diǎn)肚量,怪不得殿下會說他一身權(quán)臣習(xí)氣,囂張跋扈,竟真是如此
寧安慶裝模做樣的左右環(huán)顧一下,然后才反問道,“劉將軍何時歸來,我現(xiàn)在說了,杜君能做主嗎?”
杜遵道聞言臉一下就黑了下來,當(dāng)即冷聲道,“義軍大事小情,都由我與劉福通商定,我若不點(diǎn)頭,只他一人也做不得主?!?/p>
“哦,原來如此?!?/p>
寧安慶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可余光卻瞄見旁邊的劉六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顯然是不認(rèn)同杜遵道這話的,于是不等寧安慶再說什么,劉六就主動拱手道,“還是等我大哥回來再說吧,就算是要商量,那也得兩個人都到了不是?”
寧安慶當(dāng)即裝作一副好奇模樣,“不知這位是?”
“在下劉六,劉福通就是我親兄長?!?/p>
“原來是小劉將軍,失敬失敬,那不知劉將軍何時能回來?”
“昨天聽聞使者前來的時候,我就叫人去郾城送信了,最多兩天必然有回信,使者不如再等兩日?!眲⒘故秋@得十分客氣的說道。
“那?”寧安慶聞言又看向了杜遵道,杜遵道卻只是冷哼一聲,便拂袖而去。
得,這下也不用問了,等著吧
兩天之后,劉福通風(fēng)塵仆仆的從前線趕回來,這下劉杜二人總算到齊了,劉福通倒是個直爽性子,沒那么多彎彎繞繞,當(dāng)即開門見山的問道,“你家楚王派你過來,究竟是要說什么?”
“當(dāng)然是來挽救貴軍的?!?/p>
劉福通聞言皺了皺眉,“這是什么意思,你把話說清楚點(diǎn)?!?/p>
寧安慶當(dāng)即道,“貴軍如今是何處境,劉將軍應(yīng)該比我明白,你們雖是紅巾首義,可自起事至今已有三載,奪下的土地也不過只有一路數(shù)府而已。
“況且河南行省被韃虜殘害不輕,這些年又屢遭天災(zāi),不說是十室九空,可也稱得上是地廣人稀,人丁不足,貴軍就難以補(bǔ)充兵力,若強(qiáng)行募兵,又無人耕種土地,糧餉必然難以為繼,無兵無糧,這才導(dǎo)致貴軍至今仍然局限于汝潁。
“反觀我主,起兵也不過只比貴軍晚了兩月而已,同樣歷時三載,我主卻已經(jīng)平定數(shù)省,西抵巴蜀,東及滄海,南控洞庭,北望幽燕,這天下泰半之土皆已入我主版圖,此天命之所眷也。
“且我軍兵精糧足,有甲士百萬之巨,江浙、鄱陽、洞庭皆稻米豐產(chǎn)之地,歲供軍資以千萬石計,每與元軍交戰(zhàn),從未敗績。
“如今我主定鼎東南,盡除胡虜,已有北望幽燕,問鼎天下之勢,不過在北伐之前,還是要先平定中原,掃除側(cè)翼之患,于是發(fā)兵八十萬圍困汝潁汴梁。
“貴部同屬義軍,自是反元有功,與我軍也屬友軍,又常以‘虎賁三千,直搗幽燕’為號,我主也不愿同室操戈,讓那汴梁的胡虜看了笑話,這才遣我前來問問貴部,不知諸位將軍可愿歸附我主,同伐幽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