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難以攻克,但敵軍若是不顧傷亡,強闖硬沖怎么辦?”馮國用又再次發(fā)出疑問。
“那就看是他的人命多,還是我的彈藥多了,你覺得有開花彈和手榴彈的情況下,敵人在這斜坡前得死上幾千人才會停下進攻?若是一直頓兵城下,又死傷慘重,你覺得敵軍不會嘩變嗎?誰的命不是命,一個小小的墩堡面前就死傷數(shù)千,誰還敢繼續(xù)前進?”魯錦惡狠狠的說道。
馮國用想了一下那個場景,好像確實是那么個道理,頓兵堅城,久攻不克,死傷慘重,一直是兵家大忌,若是遇到這樣的城池,沒有絕對攻克的把握,還是早早撤軍的好。
可他還是追問道,“那若是敵軍圍困呢?”
“那就讓敵軍圍唄,先生剛才不是說了,墩堡關(guān)隘就是用來拖延遲滯敵軍進攻的,拖到敵軍兵糧耗盡,他們自然就退了。
“我這堡中最多只駐兵一個營,隨便屯些糧食就足夠守軍吃一年,再在里面打幾口井,水源也不缺,敵軍若想圍城,那就耗唄,看誰耗得過誰。
“所謂十則圍之,敵軍若是兵力少了,那肯定難以攻克,若是兵力多了,想要圍城,即便是比消耗,我也能耗死敵軍。
“再說了,就當今這個形勢,誰能跟我們耗上半年?誰敢跟我們耗上半年?我想不出誰有這個本錢。
“再說墩堡后面的安慶也還有一萬駐軍,可以機動支援呢,有這一萬機動兵力策應(yīng),別說半年,我看守個一兩年也不是沒有可能,一兩年的時間,都夠咱們再練出十萬大軍了?!?/p>
馮國用聽的連連點頭,的確是這么個情況,南線守軍又不是孤軍奮戰(zhàn),只要能堅持一段時間,后方就能籌集大軍進行支援。
于是他眼珠一轉(zhuǎn),當即問道,“大帥是不是早就想到有這一天了?”
魯錦也不謙虛,立刻點了點頭,“從我想到火銃火炮的時候,就在想這棱堡該如何使用了,不過倒不是專門為南線準備的,而是準備用在江防工事上。
“我原本打算用這種棱堡配合炮臺,使用大口徑遠射火炮封鎖長江江面,到時不論是誰,沒有咱們的允許,敵軍一條船也別想過來,整個江南就都是咱們的了。
“不過既然需要從南線抽調(diào)兵力,那這棱堡用在南線也無妨。”
馮國用點點頭,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那這棱堡豈不是專門為南線設(shè)計?就算封鎖江面,也肯定是在安慶附近啊,倒也算和安慶有緣?!?/p>
隨即馮國用又話鋒一轉(zhuǎn),再次問道,“只是如此犀利的墩堡,看上去建造起來也不是很難,若是被敵軍學(xué)了去,將其筑在險要之處,今后我軍又該如何進攻???”
“哈哈哈哈?!濒斿\聞言頓時笑了起來,當即道。
“先生多慮了,這棱堡好用是好用,但先生以為,數(shù)千年以降,難道就沒有那天才想出類似的墩臺嗎?可為何他們沒能將此付諸實踐呢?”
不等馮國用回答,魯錦就自己解釋道。
“厲害的不是棱堡,而是里面的火器?。 ?/p>
馮國用蹙眉思索片刻,又問道,“可若是敵軍也學(xué)會了銃炮呢?元軍亦有大量銃炮使用,雖不如我軍所造的精良,但應(yīng)該也是可用的吧?”
魯錦聞言笑了笑,不由挑起一邊的嘴角,露出一個龍王般的微笑,反問道。
“別說他們的銃炮不堪用,即便能造出和我軍一樣的,先生以為,我自己設(shè)計的墩堡,我自己有沒有破解之法?”
“原來如此!”馮國用頓時恍然大悟,也跟著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