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很喜歡雪?”
一抬頭,呼著白氣的和嘉出現(xiàn)在她的身后。
“還好。”佩佳和捧著兩個雪球準(zhǔn)備上樓,和嘉踩著她的腳印跟在身后。
“雪看起來真干凈啊?!焙图胃寮押瓦M(jìn)了門,然后非常熟稔的坐在沙發(fā)上打開電視。
佩佳和的陽臺上有一個往外凸起的長方體小玻璃箱,那里面放著一些花盆,不知道是不是冬天的緣故并沒有什么植物。
她拿了幾個黑珠子和紅珠子作為裝飾,小雪人逐漸有了五官,看起來蠢萌蠢萌的。
天色已經(jīng)變成了墨藍(lán)色,小區(qū)里的燈光逐漸點亮,橘色的占多數(shù),和旁邊商圈的燈紅酒綠比起來頗有一番獨特的家的味道。
佩佳和手里捏著一顆黑珠子思緒逐漸放空……
a市的雪很少,哪怕是處在南北交界線上冬天冷的不行,但是雪也沒能見到幾次。
在她上初中的時候有一次下了很大很大的雪,大到那時候沉默不語的她都忍不住站在教學(xué)樓后的操場中伸出手接雪花看,不過冰冰涼涼的雪花砸在臉上,眼睛也沒能怎么睜開。
那天他們老師直接帶著學(xué)生出去打雪仗,堆雪人,佩佳和靜靜地看著大家打鬧,期間老師邀請過她幾次,佩佳和也心動過,但是想到僅有的幾件衣服shi了不能換,她還是拒絕了。
但是初中的孩子哪能考慮這么多?慢慢的同學(xué)們被調(diào)動起了熱情,佩佳和身上的雪球逐漸多了起來,那大概是她和初中同學(xué)離得最近的一次?;氐郊乙院蟛弊永镞€有一些雪,褲腿中的雪化了不少冰冰涼涼的,雖然有些難受但是佩佳和心里還是挺開心的。
到了晚上她把衣服搭在床頭睡覺,家里沒有暖氣,下了雪以后的天氣十分冷,佩佳和努力縮緊身子都沒能成功入睡。
然后她聽到一個淅淅索索的聲音,床頭上的衣服被人拿走了,隨即傳來的是開門又關(guān)門的聲音。佩佳和不喜歡別人動自己的東西,她下意識以為又是佩航笛開始搗亂了。
皺著眉頭披著毯子起身,一開門沒想到佩航笛和沉艷都坐在沙發(fā)上,一個拿著她的shi衣服慢慢用火烤著,小小的手甚至都要用拳才能把衣服撐起來;另一個有一搭沒一搭的往火盆里扔幾塊木頭,拿起烤好的褲子聞了聞,嫌棄的噴了兩下香水上去。
喉嚨仿佛被什么噎住了,佩佳和什么也沒有說,什么也沒有做,她繼續(xù)回了房間睡覺,不知道為什么沉艷的冷漠和佩航笛小時候的惡語都不能讓她流淚,偏偏這種場面卻讓她shi了眼角。
衣服又被人重新放了回來,這個寂靜的夜晚誰也沒有出聲,就像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佩佳和的思緒又回到現(xiàn)在,手中的珠子比做眼睛的都要小一些,于是她順手放在了花盆里面。看著小小的雪人,多年沒有出現(xiàn)過的愧疚感又涌上心頭,佩航笛還好嗎?
伸出手,在雪人的左眼下用泥土點了個黑點上去,佩佳和心中自嘲,是這一兩年來到社會上接觸的人多了,還是最近身邊有了和嘉的陪伴,讓她也恢復(fù)了久違的人情味?
和嘉已經(jīng)把隔壁的飯菜都拿了過來,見姐姐還蹲在陽臺上,忍不住來到她身后抱住了她。
“看什么吶?該吃飯啦!”目光落在那個小雪人上的時候,和嘉的身體有一瞬間的僵硬,那個黑點是無意而為,還是蓄意而為???
佩佳和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親密,她把重量分了一點在和嘉身上,眼神有些放空,“在看一個人?!?/p>
這一瞬間和嘉很想開口問,看誰?是看李宣?還是看我?還是看……佩航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