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了口氣,“旁人若知,怕是要說,候府教出來的繼女,也不過如此?!?/p>
我冷冷望著他,不言不動。
他攤開手,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她是將軍的繼女,我本不愿讓她身陷大罪,所以只是依家法管教,原想留她一條活路?!?/p>
“可她大約是覺得犯下這等錯事有辱門楣,這才”
我不接話,只是靜靜看著他,仿佛看一個已死之人。
他轉頭,對身后的人吩咐:“去,讓先生寫一封休書,就說沈氏不守婦道,頂撞婆母,當眾失禮,已被休回侯府。”
“對了,再添一句,沈氏自知無顏見人,已自裁謝罪?!?/p>
說完,他又轉回來,笑意更深,語氣好似是在向我賣好:
“勾結外男、意圖謀害夫君的罪名,我就不寫了。”
“將軍戎馬一生,班師回朝,我怎能讓人笑話你們侯府無家風?!?/p>
最后,他垂眸看向我懷里那具冰涼的身子,神色淡漠:
“將軍,還是趁早帶她走吧。”
“死人留在王府,未免不祥。”
“休書,我會親自送到侯府?!?/p>
他當初,就是用這樣一副謙謙君子的偽善面容,哄騙我。
讓我誤以為他是知書識禮,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
可我錯了,大錯特錯。
我以為,把她嫁進王府,就能衣食無憂、活得安穩(wěn)。
可我親手,把她送進了地獄。
我盯著他,殺意在胸口翻騰不休。
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休書不必送?!?/p>
我低頭看著懷里的瘦巴巴的一具尸體,聲音冷如刀鋒。
“明日我會親自來取,正好,給王妃賀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