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然又補(bǔ)充:“我還錄視頻了呢?!?/p>
她接過手機(jī),一分鐘的視頻里,卷毛在視野正中間,仰靠椅背,舉著一瓶酒抬頭灌,周圍燈光昏黃,背景音嘈雜。從視野外伸出一只手,搶走了他的酒瓶。酒瓶被奪走,他微微直起身,露出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垂眸尋找著什么。薄薄的眼皮遮擋著溫柔的桃花眼,使他整個(gè)人的氣場都變了,一副冷冽薄情、生人勿近的冰山男的樣子。
林宜霈第一次見到他這種表情,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又湊近了點(diǎn)看。
這什么反差,好帶勁。
他長臂向前一掃,又拿起一瓶,仰頭??吹阶詈?,那顆卷毛腦袋,抵在桌子上,伏在滿是立著的、倒著的酒瓶之間,他像是被遺棄了一樣的伶仃孤單,不停重復(fù)著“酒精過敏”四個(gè)字。好像那四個(gè)字是什么心碎魔咒,而他徹底中招了。
林宜霈看完,半晌無言。先前愿望成真的歡喜,被酒氣醺散,取而代之的是涼涼的酸意,纏繞下來,好像她也中招了。
李浩然只看著視頻直嘆氣,又拍一下大腿。
“害,真沒出息!”
林宜霈問:“莫忘知道嗎?”
“她知道什么啊,她應(yīng)該和她的新男朋友游山玩水,快樂似神仙呢。”
“你能別這么說了嗎?就算莫忘真的談戀愛了,那也是她的自由,又不礙著任何人什么事情,
有什么資格這樣陰陽怪氣。”
話雖這么說,可是林宜霈還是覺得莫忘的那個(gè)“新男朋友”突然出現(xiàn)得很怪異。
李浩然被她兇了一頓,有些不服氣地撇嘴:“哼,別人我不管,我就是看不得我哥們難受成這樣,替他不值?!?/p>
“別說了,先送他回宿舍吧?!绷忠琐衅饏撬紟Z一只手臂,肩膀傳來他沉甸甸的重量。
他醉得徹底,眼睛緊閉,呼吸綿長。
林宜霈側(cè)頭看了他一眼,竟然移不開目光。這張臉狼狽,卻依舊好看,甚至還有一種平日沒出現(xiàn)過的神態(tài),有點(diǎn)乖巧,或者不如說是赤裸,像是十年前的他,某個(gè)安靜的午后小憩的陳舊睡顏。
她有點(diǎn)想摸上去,可嘴里也在發(fā)酸,又只好撇過頭不再看他。
林宜霈直到周一才逮到莫忘,特意去堵了計(jì)系早八的教室。她把書包隨手甩到桌上,大大咧咧地在莫忘旁邊坐下,一臉輕松自若。
莫忘只是盯著她,不說話。
周一能有這種精神狀態(tài),很反常。
林宜霈揚(yáng)起嘴角,朝她靠過來:“怎么樣,周末過得如何?”
莫忘沒接這套,只回了句:“n市兩天游,挺累的。”
“沒發(fā)生什么事嗎?”林宜霈說。
“我吃辣的拉了兩天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