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園會當(dāng)天上午。
莫忘站在操場入口,領(lǐng)了一份游園地圖正認(rèn)真看。頭發(fā)不知道是沒梳還是被風(fēng)吹亂的,像起了靜電似的散開。
“莫忘!”一個尖細(xì)女聲喊她。
莫忘循聲回頭,還沒找到聲音來源就被一人沖過來勾住脖子,視角一瞬間朝天看云,晃得很。
嗬,什么人,大清早的這么熱情。
“莫忘!你怎么來得這么晚!”
莫忘從她手臂里掙脫點空間,瞧清了眼前人——牛仔裙白襯衫,脖子上一個相機(jī),高馬尾甩得利落,正笑瞇瞇地盯著她。
“宜霈,快松手,你是考拉嗎?”她拍拍林宜霈的手臂,把她推到正常的社交距離,往舞臺那邊瞥了一眼,“現(xiàn)在不是剛開幕嗎?”
臺上的老師還在喋喋不休地念著開幕式發(fā)言。
林宜霈說,大家已經(jīng)和秘書部搬了半小時的東西了,還給她形容了一下秘書部那個堆滿各個社團(tuán)活動獎品的倉庫,像是格列佛誤入大人國。
她又說:“你不是要站崗嗎?不得提前一點來準(zhǔn)備嗎?”
“我是下午班?!?/p>
莫忘心說,難怪早上宿舍里沒人,大家都要提前準(zhǔn)備呢。
林宜霈晃了晃手中的相機(jī)——她負(fù)責(zé)游園活動的記錄。
莫忘笑著說:“你今天好好看呀!”
林宜霈咧嘴一笑,回敬:“你也是!你這是什么口紅,好看哎!”
莫忘燦爛一笑:“什么都沒涂!”
林宜霈給莫忘展示著她剛剛拍的照片:老師發(fā)言的多角度,無人的清晨操場,倉庫里成山的紙箱,搬東西的干事們……林宜霈切換到一張照片之后忽然停住了,好像在叫她仔細(xì)看。
畫面里,吳思嶼和另一個男生正合力搬著一個巨大的箱子。
清晨的陽光斜斜灑在兩人身上。
吳思嶼雙手緊握著箱子的一側(cè),白皙指節(jié)因用力而分明。他的臉正對著鏡頭,幾縷被汗水打shi的卷毛貼在額角,眉頭微蹙,目光低垂,在仔細(xì)留意腳下的路,神情專注卻不顯吃力。
林宜霈搖晃馬尾,沒頭沒尾地說了句:“帥吧。”
莫忘視線瞟向其他的地方:“還好吧?!?/p>
林宜霈反唇相譏:“你這個彩色筆指甲才‘還好’!”
昨晚,莫忘看見舍友們都在挑選第二天要穿的衣服。
沈樂言穿著吊牌都還沒拆的粉色碎花裙,在宿舍里走來走去,蘇理坐在鏡子前苦練眼妝,睫毛膏糊了兩只眼,芙莉蓮的s服,掛在她的床頭。
大家都在提前準(zhǔn)備——于是莫忘掏出油性水彩筆,挑了五支紅黃綠的漸變,給指甲涂上。
剛涂完還挺活潑可愛,現(xiàn)在被林宜霈這么一說,她也覺得幼稚。
她藏起指甲吃悶虧,還沒想到反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