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她接過書包,眼睛略略放大。
“想要你看我,想和你對視。”
“變態(tài)?!蹦櫭?,身體再度向后遠(yuǎn)離。
“嘖?!眳撬紟Z見她這個反應(yīng),也跟著皺眉。
“那你喜歡我什么?”
吳思嶼認(rèn)真地迎上她的目光:“不知道?!?/p>
莫忘沒忍住,哼笑一聲,“這也答不上來,還敢來告白?!?/p>
“單純想告訴你,也沒非得要你怎么回應(yīng)?!眳撬紟Z垂眼,傘又轉(zhuǎn)了兩圈,“再說了,十八歲男大待價(jià)而沽,不行么?”
“我看你是不敢說吧。十個來告白,九個都在說一見鐘情,剩下一個就是說‘不知道’。見色起意罷了,你們就是圖我長得好看?!彼逼鹧?,伸手搶著傘柄,氣勢洶洶地帶過來一點(diǎn),“會不會打傘,淋到我肩膀了?!?/p>
雨中傘下,男生單膝半跪,女生屈膝跪坐,都舉起一只手抓著傘柄,以一種不相讓的氣氛,共撐一把傘。
飛滿全世界的雨水,默契地繞開這把傘。
“大家夸你長得好看,這也不接受嗎?”
“不用夸,我知道自己長得好看。”
吳思嶼失笑一聲:“自我又自戀,還挺有個性的?!?/p>
他覺得這是個有點(diǎn)尖銳的女孩,只是一點(diǎn)點(diǎn),不是圖釘,不是噪音,而是有點(diǎn)像路邊生長到戳人的樹枝,或者說春寒料峭的風(fēng)——她好像春天一樣。
又冷又熱的。
“罵我?我不接受膚淺的人的膚淺評價(jià)?!蹦查_頭。
“嗯?”為什么他是膚淺的人,就因?yàn)橄矚g春天嗎?他又說,“話說,要坐在地上到什么時(shí)候?試著活動腳?”
莫忘坦然地聳聳肩:“不敢動。腳踝以下,又涼又沒知覺?!?/p>
“得去醫(yī)院了?!眳撬紟Z看著女孩的頭頂,慢慢地說。
此時(shí),校門口只有零星幾人走動。地面被雨氤shi,柏油路發(fā)出被熄滅的微弱聲音,獨(dú)屬于雨天的某種味道,循著夜晚,徹底彌漫開來。
莫忘的膝蓋泛出血跡,明亮的橘色短裙變成點(diǎn)點(diǎn)的暗黃色、白襪子有擦出來的灰跡。她撅著嘴,垂著眸,沒有言語。路燈穿過雨幕,在跪坐著的她身上投下灰黃光影,像朵蔫掉的萱草花。好像,雨把她的囂張氣焰也熄滅了。
吳思嶼又說:“我可以陪你去嗎?”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生怕他反悔,飛快地說:“那謝謝你。”
。
滴滴叫來的車很快抵達(dá)。
車內(nèi),后排座位上,一人貼著一側(cè),中間的位置可以再坐一個相撲選手。
莫忘歪頭靠窗,盯著窗外雨滴,一手托著手機(jī),貼在耳邊。
車內(nèi)安靜,她說話的聲音雖然已經(jīng)盡量壓低,還是聽得清晰。
“嗯,好,不是很痛。嗯,有一個同學(xué)?!?/p>
“?。渴裁赐瑢W(xué)?”電話那頭聲音陡然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