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匪生命里那些本該重要的時刻都被一筆帶過了,說不羨慕是假的,小時候她也想要父母的夸贊,池匪總是在枯燥的課程里哭泣。
只是后來唾手可得的金錢,權勢與擁護埋葬了天真,她生來就帶,天生就有。她過慣眾星捧月,因而施渡強加她身上的,池匪從嘗試接受到主動維持。
能用一成不變來形容生活實在很奢侈。在這個家里能感受到自我的存在已經(jīng)不錯了,怎再遑論其他。
直到謝也出現(xiàn),曾經(jīng)的一切轟然坍塌。
終日事務繁忙、不記得她生日的父親,居然也是下半身思考動物。
遮羞布徹底撕開那天,所有人都忘了池匪。池匪躲在房間,她刻意沒有關門。透過狹窄縫隙,池匪聽到平日輕聲細語的施渡變得歇斯底里,而伴隨這幕獨角戲,是紙張翻閱的沙沙聲。
池故淵連半分爭辯都沒有,不是心虛,是不在乎。他會利用面前這個失態(tài)的女人,但不會憐憫。
池匪開始是幫著施渡說話的,可施渡竟早就知道謝春之的存在,就尊重祝福,怪不得能睡一個被窩呢。
施渡的大度是她別無選擇,因為施渡成為母親,也無法再擁有其他孩子,她不能再生育。
施渡唯有抓住池匪,精心雕琢。
池匪破天荒睡了好覺,她把買的十八歲生日蛋糕扔進了垃圾桶,那一刻,池匪無比輕松。
壓抑的施渡,賭自己的真愛。而池匪不需要為他們的選擇負責,強加的枷鎖,她能打開了。
還是有些種子生根發(fā)芽,池匪很快找到那對母子的住處,他們經(jīng)常搬家。池故淵給的錢,估計夠他們在首都最繁華地段俯瞰他人流離,還挺裝。
池匪親自來到群山環(huán)繞的城鎮(zhèn),然后她發(fā)現(xiàn)他們只是一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母子。池匪大費周折,這般往返三個月。
池匪悶頭畫了很多,不論推翻重改多少次,結(jié)果一樣,都是遠山。
接到池故淵電話時,她剛從小鎮(zhèn)回來,黃昏暈染成片的云朵,橘黃連著殷紅。
池故淵在看報告,頭也沒抬。鏡片反射夕陽,也映出悸動。
他對池匪說,“為什么逃課?”
池匪差點笑出聲,池故淵這個從來不在意她成績的人,竟然管起了逃課,無非是她出現(xiàn)在不該出現(xiàn)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