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濤惱怒,“閉嘴!沈流白,你別胡說八道,我老劉雖借了不少錢,但我都記著呢!”
“記著,但是不還,對吧?”吟詩作畫沈流白冷笑一聲,“陳道友,這人早就壞了名聲,我們幾個都是他的債主,你借出去的錢,就別想要回去了,就當(dāng)買個教訓(xùn)吧……哼!大家如今,雖在同一艘船上,但最好還是別太單純的,就去相信別人?!?/p>
黃老磕了磕旱煙鍋,“行了,一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早就過去了,今天就別再翻出來了。”
“黃老說的是,咱們今日聚會,見見新道友是其一,接著還有正事。”妝容精致微微一笑,頷首道:“陳道友,我叫豐姿語,歡迎你的加入。”
嗜酒如命想說什么,但嘴巴動了動,卻只是打了一個,酒氣充沛的響嗝,點點頭就算打了招呼。
見沈流白低頭,不準(zhǔn)備再說什么,黃老微微一笑,“行了,既然見了面,日后相處的時間還多,大家有的是機會彼此了解,陳道友不介意的話,我們就開始議正事了?!?/p>
羅冠點頭,“黃老及眾位,隨意便是?!彼趧磉叄谧詈髢蓮埼蛔由?,這小小烏篷船上,一張不大的桌子,就此滿滿登登。
不知道什么情況,羅冠身體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擺出一副聽眾人交流的姿態(tài)。
黃老率先點名,“豐道友,你跟大家說說吧?!?/p>
豐姿語點頭,“好的黃老?!彼砬槁冻稣J(rèn)真,看向眾人,“諸位,根據(jù)我所得消息,時隔十二年后,貴人再次來到城外山莊休養(yǎng),這一個機會,你我不容錯過?!?/p>
唰——
一瞬間,圓桌上幾人眼神,同時變得明亮,就連醉醺醺的嗜酒如命,都硬撐著睜開眼睛,其內(nèi)一片血紅,竟好似倒映著,一座無邊無際的血海。其氣息,也從渾噩不清,瞬間變得危險,卻又在下一刻歸于平靜。
羅冠下意識,多看了此人一眼,又看向豐姿語,好奇對方口中的貴人,是何等存在?
“豐道友,此言當(dāng)真?我家中近來,倒是沒收到這個消息?!鄙蛄靼准泵﹂_口。
嗜酒如命點點頭,“我也……不曾聽聞……”
看來,這三人的“扮演”,身份相對較高,能接觸到一些消息。
豐姿語道:“這一次,貴人來的很隱秘,提前命人封鎖消息,我也是機緣巧合才知曉?!?/p>
猶豫一下,她壓低聲音,“好像,這次貴人前來,是為休養(yǎng)傷勢……但具體的,我就不太清楚了?!?/p>
柳婆婆手中絲線一頓,“休養(yǎng)傷勢?”她語氣不高,卻無比認(rèn)真,眼神透出震驚。
似乎眾人口中,所提及的這位貴人,會受傷這件事,本身就很不可思議。
“不錯。”豐姿語點頭,又掃過眾人,“所以,這一次的情況,恐怕會格外復(fù)雜。”
“諸位是否,要去拜見貴人,還需自己考慮……畢竟,貴人身體不適,心情必然不好,若出現(xiàn)差池,恐遷怒你我?!?/p>
眾人沉默。
許久,封鐵匠的聲音,打破平靜,“情況復(fù)雜又如何?這一次,你我只等了十二年,是運氣極好,但誰能保證下次,你我還有這樣的運氣?貴人行蹤不可預(yù)料,既然來到此地,總要試一試的?!?/p>
“不錯!”沈流白猛地一收折扇,“這次,我準(zhǔn)備了新的進獻(xiàn),必能讓貴人開懷,恩賜我脫離‘扮演’。”
劉濤一咬牙,“好像誰沒有似的?!我也受夠了,這日子,是一天都不想多熬!”
其余人沉默,但看他們表情,顯然不會錯過機會。
黃老點燃一鍋煙絲,深吸幾口,鼻孔噴出兩道長長的白煙,“既然,大家意見一致,那就請豐道友出面,與貴人約個時間吧。但有句話,我老黃說在前頭,大家在一條船上,即便不能彼此幫襯,也不能背后耍手段……”
沈流白表情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