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飄在房梁上,冷眼看著蕭景珩抱著我的尸身喃喃自語。
“沅沅,那年我見你第一面的時候,我就該明白自己的心意,”他的手指輕輕描摹著我僵硬的唇線,“可我怎么就被仇恨蒙了眼?”
我嗤笑一聲。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
我試圖離開這里,但是卻怎么也離不開這個屋子,只能是被迫聽他說這些有的沒的了。
“那晚看見你出現(xiàn)在我房里,我歡喜得緊,”他的眼淚砸在我青白的臉上,“可第二日芙兒就出事了,我以為是你做的?!?/p>
“好在芙兒回來了,芙兒沒事,我們可以重新開始了!”
我冷眼旁觀著他的懺悔。
真是可笑,十年的折磨,他是怎么有臉跟我說重新開始的?
“世子!”管家在門外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稟報,“夫人又派人來催了,說”
“讓她等著?!笔捑扮耦^也不抬,繼續(xù)為我梳理長發(fā),“沒看見我在陪世子妃說話么?”
我看著他小心翼翼地為我描眉,動作輕柔得像對待易碎的瓷器。
活著的時候,他何曾這樣溫柔待我?
“沅沅,今日想戴哪支簪子?”他捧著妝奩,像在等待我的回答,“這支紅玉的可好?你及笄時戴過的”
我飄到銅鏡前,看著鏡中他溫柔似水的眼神。
多諷刺啊,生前求而不得的柔情,死后倒是應(yīng)有盡有。
可惜,我已經(jīng)不在乎了。
8
三日后,我的身體開始散發(fā)出異味。
侍女們嚇得不敢靠近,蕭景珩卻恍若未覺,依舊每日為我更衣梳妝。
“世子,讓世子妃入土為安吧”
老管家跪著哀求。
“胡說什么!”蕭景珩厲聲呵斥,卻溫柔地為我系上披風(fēng),“沅沅只是染了風(fēng)寒,很快就會好的?!?/p>
我看著他瘋魔般的行徑,心中毫無波瀾。
遲來的深情比草賤,若真有半分憐惜,何至于把我逼到這般田地?
蕭景珩卻充耳不聞,專心致志地為我描眉。
“沅沅,你看”他舉起我的手,對著陽光端詳,“這個顏色可襯你?”
突然,房門被猛地推開。
王妃帶著幾個婆子侍衛(wèi)闖了進(jìn)來,看到屋內(nèi)的情形,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珩兒!”她顫抖著聲音喊道,“你清醒一點!她已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