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父親犧牲的消息傳來,也是戰(zhàn)影,嗚咽著舔掉我滿臉的冰涼的淚。
它退役,成了我的眼,我的半條命。
這些明明江行遠(yuǎn)都知道。
第一次告訴他的時候,他甚至捧著戰(zhàn)影的爪子向它道謝,還說以后他替代戰(zhàn)影來做我的眼。
滾燙的眼淚砸在漆黑的骨頭上,洇開一小片深色。
可原來他早就嫌棄戰(zhàn)影,更嫌棄我麻煩不體貼。
我猛地轉(zhuǎn)身,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艙壁上,痛得麻木。
一聲極輕的冷笑從我齒縫里擠出來。
回到座位后沒過多久,前艙的門開了。
江行遠(yuǎn)和陳露一前一后走出來,開始安撫乘客。
陳露緊緊跟在他身側(cè),側(cè)頭對他說話時,頸側(cè)的衣領(lǐng)滑開了一點。
新鮮的暗紅色吻痕,清晰地烙在她白皙的皮膚上。
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江行遠(yuǎn)安撫了一圈,最終停在我座位旁。
他俯下身,帶著一種刻意放軟的、討好的語調(diào),遞過來一樣?xùn)|西。
“棠棠,”他把那東西塞進我僵硬的手里,是根香蕉,“特意給你留的,你最喜歡吃這個了。”
他頓了頓,聲音壓得更低,溫柔地笑了笑:
“等會兒落地警察來了,你別怕,我會跟他們解釋清楚的?!?/p>
“就說狗是意外掙脫,你也不想的?!?/p>
我看著手里這根香蕉,感覺不到一絲溫度,只覺得惡心,像握著一塊腐爛的肉。
難為他裝笑臉對我裝了這么些年。
我閉上眼,連一個字都欠奉。
江行遠(yuǎn)尷尬地僵在原地,只能訕訕地干笑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