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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頁）
悔恨、不甘、絕望像毒蛇啃噬著他。
他踉蹌著離開酒吧，橫穿馬路，眼神空洞渙散，根本沒注意路口刺眼的紅燈和尖銳的剎車聲。
一輛疾馳的轎車輪胎打滑，躲避不及，車身失控地甩尾。
撞擊聲震耳欲聾。
江行遠甚至來不及發(fā)出一聲慘叫，身體就像破麻袋一樣被巨大的力量掀飛，重重摔在濕冷的馬路上。
鮮血混合著雨水，在他身下迅速洇開一片刺目的紅。
江行遠在劇痛中醒來。
眼前不是預想中的模糊光影，而是……一片濃稠、沉重、無邊無際的黑暗。
他猛地抬手摸向自己的頭，厚厚的紗布包裹著，觸手是鉆心的疼。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他驚恐地嘶喊，聲音嘶啞難聽。
護士的聲音冰冷：
“你頭部受到嚴重撞擊，視覺神經(jīng)永久性損傷?！?/p>
“你失明了?！?/p>
江行遠像是沒聽懂，茫然地重復著，隨即爆發(fā)出野獸般的嚎叫：
“不！不可能！醫(yī)生！醫(yī)生救我！我不能瞎！我不能瞎??！”
他掙扎著滾下病床，摸索著墻壁，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摔倒在地。
他痛嚎著，蜷縮在地上，身體篩糠般抖動。
這一刻，無邊無際的恐懼終于吞噬了他。
他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沒有光的世界是多么冰冷、無助、步步驚心。
沈棠，就是在這樣的絕望里，靠著一條叫戰(zhàn)影的狗，才沒有徹底沉淪。
戰(zhàn)影……那個被他親手推進地獄的功勛犬……
巨大的痛苦和遲來的領悟，讓他像個孩子一樣，在冰冷的地板上失聲痛哭。
9
江行遠找上來的時候，我正在訓練基地和幼犬進行著基礎訓練。
他瘦得脫了形，眼窩深陷，厚厚的墨鏡也遮不住那份死寂的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