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過了三天,邊關八百里加急的軍報便送抵京城。
北境的蠻族部落集結(jié)了五萬騎兵,陳兵于雁門關外,燒殺搶掠,氣焰囂張,大有南下之勢。
早朝之上,文武百官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人心惶惶。
主戰(zhàn)派與主和派吵作一團,卻無一人能拿出切實可行的退敵之策。
就在朝堂陷入僵局之際,我手捧著那枚象征著三十萬大軍指揮權的玄鐵兵符,緩步走入大殿中央。
“臣女綠蕪,有本啟奏。”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在我身上,包括龍椅上的皇帝和站在皇子之列的玄墨。玄墨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他大概以為,我終于撐不住了,要來求他,將兵權作為籌碼,換取我們之間的“和解”。
可惜,他又要失望了。
“臣女有退敵三策,請陛下御覽?!?/p>
我將連夜寫好的奏折呈上,由太監(jiān)轉(zhuǎn)交給皇帝。在皇帝審閱的同時,我清朗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其一,敵眾我寡,不宜強攻。雁門關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可命守將堅守不出,以逸待勞,消耗敵軍銳氣。此為‘固守疲敵’之策?!?/p>
“其二,蠻族騎兵雖勇,然其糧草補給線漫長??汕惨恍£牼J,繞道敵后,奇襲其糧草大營。糧草一斷,敵軍軍心必亂。此為‘釜底抽薪’之策?!?/p>
“其三,待敵軍心浮動,再派主力大軍正面迎擊,同時命早已埋伏在側(cè)翼的奇兵合圍夾擊。三面合圍,一戰(zhàn)可定。此為‘圍點打援’之策?!?/p>
我一番話說完,大殿內(nèi)鴉雀無聲。那些久經(jīng)沙場的老將們,眼中紛紛露出驚嘆與贊許之色。他們沒想到,我這個看似嬌弱的閨閣女子,竟能將兵法運用得如此精妙。
皇帝龍顏大悅,撫掌大笑:“好!好一個退敵三策!不愧是老將軍的女兒!綠蕪,依你之見,主帥一職,當由何人擔任?”
這才是關鍵。
我抬起頭,目光在眾皇子身上掃過,最后,落在了那個神情略帶玩味與驚訝的大皇子玄天身上。
“臣女斗膽,推薦大皇子玄天殿下?lián)沃鲙洝!?/p>
此言一出,比剛才的退敵三策引起的震動還要大。玄天自己都愣住了。誰不知道大皇子俊美風流,精于享樂,卻對軍務一竅不通。
“不可!”玄墨幾乎是立刻就站了出來,急切地反駁道,“父皇,大皇兄素無戰(zhàn)功,如何能擔此重任?此戰(zhàn)關乎國運,豈能兒戲!”
他太急了,急得連偽裝都忘了。他怕,怕玄天這個最大的競爭對手立下不世之功,徹底斷絕他上位的可能。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從容不迫地對皇帝說道:“陛下,正因大皇子素無戰(zhàn)功,此戰(zhàn)若能大獲全勝,才更能彰顯天家神威,令蠻族聞風喪膽,亦能極大地提振我大周的民心士氣?!?/p>
我微微一頓,補充了最關鍵的一句:“臣女愿以將軍府世代榮耀擔保,并派遣父親生前最信任的副將——林伯,隨軍輔佐。此戰(zhàn),必勝!”
林伯是父親的左膀右臂,在軍中威望極高。有他出馬,就等于告訴那三十萬大軍,此戰(zhàn),是我綠蕪的意思。
皇帝沉吟片刻,最終一錘定音:“準奏!命大皇子玄天為征北主帥,即日出征!”
我跪下謝恩,眼角的余光里,是玄墨那張因嫉妒與憤怒而扭曲到極致的臉。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玄天凱旋,儲君之位便再無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