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的公審大堂,氣氛肅殺。
玄天穿著一身囚服,跪在大堂中央,面色平靜,但眉宇間難掩一絲疲憊與憂慮。主審的宗正和幾位皇親國戚,看著面前堆積如山的“鐵證”,已經(jīng)準(zhǔn)備要給他定罪了。
玄墨也以旁聽皇子的身份,坐在不遠處。他看著階下狼狽的玄天,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快意與得意。他甚至還朝我看了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綠蕪,你看,沒有我,他什么都不是。你最終,還是要求我。
就在宗正拿起朱筆,準(zhǔn)備在定罪書上落款的千鈞一發(fā)之際,大堂外傳來一聲清亮的通報。
“太后懿旨到——”
所有人都是一愣,紛紛起身跪迎。
我手捧著明黃色的懿旨,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中,緩步走入大堂。我沒有去看任何人,徑直走到主審官面前,將懿旨展開。
“奉太后懿旨,巫蠱一案事關(guān)重大,恐有冤情。特命將軍府綠蕪協(xié)同宗人府,共同審理此案,務(wù)必查個水落石出!”
玄墨的臉色,瞬間變了。
我收起懿旨,對著一臉驚疑的宗正微微頷首,平靜地說道:“大人,此案疑點重重,還請暫緩定罪。本官這里,有幾樣新的證物,想呈給大人和陛下御覽?!?/p>
說著,我拍了拍手,林伯親自捧著一個木匣走了上來。
我打開木匣,從中取出了一本賬本和幾封密信。
“啟稟圣上,大人,”我將賬本呈上,“這是彈劾大皇子的那位王御史家的賬本。上面清楚地記載著,半月之前,他家突然收到了一筆高達五千兩的巨款。而這筆款項的來源,經(jīng)過我們追查,正是一家由二皇子母家——李氏家族,在暗中操控的‘通源商號’。”
玄墨的呼吸,猛地一窒。
我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又拿起了那幾封密信:“這幾封信,是當(dāng)初負(fù)責(zé)布置大皇子書房的幾名老太監(jiān)寫下的畫押供狀。他們作證,那些所謂的‘謀逆證物’,都是在案發(fā)前三日,由一個他們不認(rèn)識的小太監(jiān),以‘奉二皇子之命,為大皇子增添些貴重擺件’為由,悄悄放入的?!?/p>
最后,我看向大堂外,揚聲道:“帶人證!”
兩名侍衛(wèi),押著一個瑟瑟發(fā)抖的木匠走了進來。那木匠一看到玄墨,立刻嚇得癱軟在地。
我指著堂上的那個人偶問道:“你可認(rèn)得此物?”
木匠磕頭如搗蒜,顫聲說道:“認(rèn)得,認(rèn)得!這……這是小的親手做的!是……是二皇子身邊的心腹李公公,給了小的一百兩銀子,讓小的照著圖樣做的!小人有罪,小人有罪啊!”
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所有的證據(jù),如同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大網(wǎng),清晰無比地指向了同一個人。
那個此刻已經(jīng)面如死灰,渾身抖如篩糠的二皇子——玄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