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不說,vikyabazan也能掐準(zhǔn)時間來盡地主之誼不是么?”霍暻摘下墨鏡掛領(lǐng)口,長腿向前挪兩步。
打招呼兩句話,一個埋怨不知聲折面子,一個故意稱全名表達(dá)不滿。
緹慕也只好合合手,點頭尊道:“拜占少爺,您好。”
拜占對她印象尤為深刻,面朝緹慕傾身開玩笑道:“真好,看見美女我就高興。上次清邁走得太急,晚上喝兩口?”
“抱歉拜占少爺,我不太會喝酒?!彼Y貌婉拒。
拜占摸下巴,對她稱笑,“jg能一夜連翻三個臺,點二十個陪酒玩游戲,你一口不喝光看著受得了么?”
聞言,姑娘昳容黯然,纖手捏緊衣角不知該作何回答,該見的世面見過了,不該見的也親眼目睹過了。
突地,霍暻擋過她身前,出拳猛地推搡拜占左胸膛,“走!廢話真是越來越多,上車?!?/p>
拜占故意捂住左胸口,邊后退邊裝痛咳嗽,“咳咳咳,男人,惱羞成怒的男人。”
“說的像你少喝一樣,點二十個花娘也得有你拜占一大半功勞?!?/p>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游輪盛宴那回,是誰連開三瓶,給老子灌得差點吐在湄南河里。”
保鏢適時拉開商務(wù)車門,兩個公子哥兒推推嚷嚷上車,關(guān)好車門才總算消停。
緹慕見狀搖搖頭,平日里小先生一個人耍架子鬧脾氣便罷了,兩個神經(jīng)病見面沒兩句話就叫人心力交瘁。
她隨著另一位保鏢走向前排副駕駛,車子發(fā)動,街邊風(fēng)景快速倒退,記憶碎片刺痛神經(jīng)。
創(chuàng)傷性失憶無法還原十三歲以前的點點滴滴,她連親生父母的樣貌都拼湊不齊,卻記得那間昏暗悶熱,承載所有痛苦回憶的十幾平米小房子。
永遠(yuǎn)也吃不飽飯,母親會帶各種各樣的男人回家,父親嗜賭成性,而洋娃娃會躲進(jìn)廁所里,在破門板后面捂住耳朵數(shù)星星。
一顆,兩顆,三顆
隕落又絕望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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緹慕累了。
病床前不眠不休陪著重傷昏迷的小先生,她疲憊到急需補眠,可潮濕空氣下墜,壓迫感叫人頭疼欲裂,連覺都睡不安寧。
她握拳捶捶額面,艱難睜開眼,入眼只有天花板一盞裂角的廉價頂燈,明眸掃過,尚能依稀辨認(rèn)出廁所斑駁的紅漆木質(zhì)門。
周遭逼仄昏暗,悶熱至極,于她而言卻可怕到令人渾身發(f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