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唇線抿緊,思慮再三才找回聲音緩緩道:“先生,我需要回學校請假,回家和爺爺告別。”
“好,晚上七點回仰光的飛機?!惫痈鐑旱拇_慷慨,并不會在小事上為難她,禮節(jié)頗為周到的補充一句,“替我向爺爺?shù)狼福砩喜荒芎退先思乙黄鹩貌土?。?/p>
緹慕手心遍布掐青的血紅指痕,緊咬著唇,疼痛使唇瓣愈發(fā)紅艷,剛得到先生同意剛要走出客廳,便聽他在背后叫住她,意味深長。
“對了,緹慕,溫爺爺年歲大了。有些事少讓他老人家操心。”
她離去的腳步頓了頓,口吻淡然。
“是,先生?!?/p>
——
下午六點半,昆明長水國際機場候機廳,人數(shù)三三兩兩。
后排,棕色皮質(zhì)沙發(fā)椅,公子哥兒架子擺的闊綽,鼻梁架著墨鏡,頭向后靠在按摩墊上,悠哉自得,閉目養(yǎng)神。
他身邊坐著一個滿臉不情不愿的嬌艷少女,她單肩挎著小包,黛眉皺緊,手里緊攥兩張登機牌,時不時抬頭看看機場電子鐘。
她絲毫不關心何時登機,只默默祈禱飛機晚點,最好永遠不要起航。
“先生,別墅里的女花蛇怎么不和我們一起走?”她想起別墅里還鎖著一個精神已死的緬甸女人。
少爺假寐,聽她講話逗得一樂,慵懶反問:“一個偷渡客沒有護照進機場,你想讓機場安檢給我們都扣下來么?”
緹慕了解點頭,果然先生說的不錯,自己還要長進,不能總問一些“普通問題”。
叮鈴——
手機鈴聲從隨身挎包響起,緹慕從包里翻出他的手機,遞給他道:“先生,您的電話?!?/p>
新手機也沒來得及備注,霍暻低眸,透過墨鏡瞄了一眼屏幕串號,靜待兩秒才從緹慕手里拿過手機接通,沒貼在耳側,卻仿若避難似的擎得老遠。
下一刻,霍曦生氣的話音從電話聽筒釋出,用不著開免提都聽得一清二楚。
“哥!你瘋了嗎?緹慕還在念高中,想當太子自己回去當,難不成還讓全家人都圍著你伺候嗎?!”
“你羨慕也可以回仰光當公主,那位駙馬爺可眼巴巴盼你畢業(yè)回家?!?/p>
“神經(jīng)病!”
“麻煩精?!?/p>
雙生子不分彼此,妹妹氣一句,哥哥接一句,妹妹顯然激動過甚,電話掛的又快又急。
這也是緹慕第一次見霍曦生氣,原來溫柔太過的曦姐姐生氣時也會拔高音量,難怪先生會把手機舉遠。
少年嫌棄妹妹的多管閑事,稍顯不耐將手機扔給緹慕,“在家禮儀課白上,淑女怎么當全忘光了?!?/p>
“曦姐姐是我見過最淑女的人?!本熌綄⑹謾C收進包里,句句都不順他的耳,“她不是麻煩精,也不想當什么公主。”
這話毫無遺漏飄進霍暻耳朵里,他側目望她清艷側臉,早知道她這幾年成長的伶牙俐齒,果然在溫爺爺身邊長大,連一語雙關都學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