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字句,像冰冷的針,密密麻麻扎進(jìn)我的眼睛,扎進(jìn)我的心里。
原來娘親掙扎過,求救過,那么多次……那么多次……卻都被無聲地?fù)趿嘶貋怼?/p>
小小的紫檀木匣,沉甸甸的,裝滿了娘親無聲的絕望和控訴。
我默默地將信箋按原樣放好,鎖上木匣,將它藏在了我床鋪下最隱秘的角落里。
連同那支素銀簪子一起。
晚上,爹爹破天荒地來到我的小院。
他瘦了很多,眼窩深陷,胡子拉碴,身上酒氣濃重。
他看著坐在燈下看畫冊的我,眼神復(fù)雜,帶著濃重的疲憊和……一絲陌生的愧意。
“囡囡……”
他開口,聲音沙啞得厲害。
“以后……跟著爹爹過,好不好?”
我沒有抬頭,手指摩挲著畫冊上小鳥的羽毛,輕聲說。
“爹爹,娘親枕頭底下,有東西?!?/p>
爹爹一愣,猛地轉(zhuǎn)身沖了出去。
片刻后,他回來了,手里緊緊攥著幾張折疊的信紙——那是娘親最后留給他的,真正的遺書。他顫抖著展開,借著昏暗的燈光閱讀。
信很長。
我看到爹爹的臉色隨著閱讀,變得越來越灰敗,拿著信紙的手抖得如同風(fēng)中落葉。
終于,他讀到了末尾,整個人像是被瞬間抽干了所有力氣,靠著門框緩緩滑坐在地。
“靜姝……靜姝……”
他捂著臉,壓抑的、破碎的哭聲從指縫中溢出。
“是我……是我負(fù)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哭聲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凄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