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薇的病房里彌漫著風鈴花的甜膩香氣,與隔壁病房的消毒水味截然不同。
沈遇安回來時特地買的。
“買了點肉粥和蒸蛋。”沈遇安將保溫袋放在床頭柜上,伸手試了試她額角的溫度。
“還疼嗎?”
黎薇搖搖頭,視線落在他的臉上,沈遇安仿佛看穿了她的怔忪,舀起一勺溫熱的小米粥,吹了吹才遞到她唇邊:
“先吃點東西。醫(yī)生說只是過度勞累引發(fā)的痙攣,別自己嚇自己?!彼膭幼髯匀?,湯匙碰到她下唇時,黎薇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護士說……”她終于找到自己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有先兆流產(chǎn)跡象…”
沈遇安的動作頓了頓,粥勺懸在半空,倒映出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復雜情緒。
他很快恢復平靜,將粥喂進她嘴里,才緩緩開口:“醫(yī)院的初步檢查結(jié)果還沒出來,別信護士的誤判。”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指腹卻在她手背輕輕按了按。
安慰道:“拉斐爾的委托,你靜養(yǎng)幾天再考慮,我會跟他說明情況?!?/p>
提到拉斐爾的祖母綠,黎薇的思緒暫時被拉回工作。
她想起未完成的設計草圖,腹部的墜痛似乎也減輕了些:“我沒事,設計圖……”
“不急。”沈遇安打斷她,又舀了勺蒸蛋?!吧眢w最重要?!?/p>
另一邊。
安安踮著腳湊到床邊,小兔子口罩下的眼睛睜得溜圓,像兩顆浸在水里的黑葡萄:“凝初阿姨,你臉疼不疼呀?安安吹吹就不疼了。”
安安的聲音軟糯,滿臉擔心她的樣子,讓溫凝初生出一種錯覺:安安也不一定是拖油瓶。
但,這種念頭在看到厲鄞川那一秒就被捏碎,理智告訴自己,她不能后悔。
溫凝初忍著臉上的癢意,露出個被紗布勒得變形的微笑,伸手去摸安安的頭,又想起自己臉上的紗布,動作便頓在半空:
“安安真乖,阿姨不疼了?!?/p>
厲鄞川將手里的果籃放在床頭柜,目光掃過溫凝初臉上層層疊疊的紗布,眉頭蹙了下:“醫(yī)生怎么說?”
“沒事沒事。”溫凝初立刻擺出副堅強又柔弱的模樣,聲音壓得輕輕的,帶著點恰到好處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