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州府征稅了,那必然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本地,可以用來興修水利整修道路,也能用來興辦學(xué)校,自然是有百利的事情!”
“可如果讓揚州府征了去,豈不是給他人做嫁衣?”
“此乃蘇翰林的陽謀!”
聽到這里,高攀龍也開始點頭。
其實顧憲成的話也有邏輯上的漏洞。
常州府的商品,也不都經(jīng)過揚州運輸?shù)狡渌胤剑€有很多商品都是出口了的,其實嚴(yán)格來說,能從大運河漕運運輸出去的商品,并不是常州府商品出口的大部分。
可即使如此,顧憲成這句,常州府生產(chǎn)商品,讓揚州府抽稅的言論,還是讓常州府上下無法接受!
憑什么我們江南的稅收,要由你們揚州府來收??!
但是高攀龍又說道:
“我們要怎么辦呢?如何才能說服家鄉(xiāng)父老開征商稅?”
顧憲成說道:
“寫文章!”
顧憲成也已經(jīng)吃一塹長一智了。
上次吳淞鐵路協(xié)商破產(chǎn),他這個無錫人差點被常州府開除出籍。
想要靠團結(jié)來讓江南一起做事是不可能了,那現(xiàn)在就剩下“仇恨”一條路了。
顧憲成說道:
“云從兄,你聽說《江左雅報》了嗎?這是江南士紳籌辦的新報,已經(jīng)發(fā)行了幾期,在江南很有影響力?!?/p>
“我寫了一篇稿子,準(zhǔn)備刊登在《江左雅報》上?!?/p>
李攀龍接過了顧憲成的文章,這是一篇煽動力十足的文章。
標(biāo)題就非常辣眼:
《莫使常州膏血,盡入揚州囊橐!》
顧憲成在文中寫道:
“揚州府役吏手持稅票,所征者非止朝廷之銀,亦分潤于揚州官府與彼處士紳!”
“試問諸公?我常州子弟辛苦經(jīng)營,所獲之利,豈容彼江北之揚州坐地分肥?”
“豈有坐視本府子民之血汗,反哺宿怨之鄰的道理?”
“若拱手讓與揚州,無異于剜我常州之肉,補彼揚州之瘡!豈有江南物產(chǎn)反資江北之理?!長此以往,常州利源枯竭,揚州坐享其成,我堂堂江南雄府,豈不淪為他人附庸?”
“吁請吾常州府縣衙門,合我士紳學(xué)子,速速聯(lián)名上書朝廷,懇請與揚州府同時開征工商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