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p>
馮保頭也沒有抬,繼續(xù)批紅奏疏,不過他任由張誠湊過來,張誠和以往一樣給馮保研墨。
等到馮保批答了一堆奏疏,這才看向張誠。
張誠連忙說道:
“孩兒有一事請教干爹?!?/p>
馮保冷冷的說道:
“爹都喊了,這忙不得不幫,說吧?!?/p>
張誠反而高興起來,馮保雖然態(tài)度冷淡,但是愿意幫忙。
他連忙將工部協(xié)商的事情說了一遍,又說了蘇澤提議江南折銀納貢,內(nèi)承運庫這邊的壓力。
聽完了張誠的話,馮保反過來問了他一個問題:
“你可知道為何外朝和民間,談起了我們內(nèi)官,都是陰狠奸詐,睚眥必報的樣子?”
張誠搖頭,他在外朝風(fēng)評不錯,倒是沒有這樣的困擾。
馮保說道:
“別看你什么秉筆,我什么掌印,實際上咱們內(nèi)官就是天子家奴?!?/p>
“身為家奴,如果不狠,如何立身?”
“天子用的就是咱們的這狠勁兒!要不然事事委任外朝文官就是了,你能比外朝文官做得更好嗎?”
張誠連忙搖頭。
外朝那幫閣部重臣一個比一個生猛,一個比一個專業(yè),還有蘇澤這個妖孽。
其實別說他們,就是當(dāng)時張誠在登萊搭檔的登萊巡撫涂澤明,也是精明強(qiáng)干的能臣,每次市舶司遇到麻煩,都是涂澤明幫著解決的。
這些大臣都是殘酷的科舉和險惡的官場卷出來的,自己怎么和外臣相比。
馮保說道:
“天子用的就是咱們的狠,你事事與人和氣,怎么做好天子的家奴?”
張誠沉默了。
馮保繼續(xù)說道:
“主家如果看到,家中管事們都和和氣氣,你說主家怎么想?”
張誠一驚,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
馮保又說道:
“你成為秉筆之后,你的親舊故友,干子干孫,提拔了多少?”
張誠沉默了,他為了不給皇帝留下任人唯親的壞印象,基本上沒有提拔自己的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