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好酒對于煉氣士而言,其實沒什么大的差別,因為即便是粗制濫造的酒,凡人喝下無非傷肝故而黑便而已,煉氣士酒水下肚之時,如劉暮舟,劍氣會自行攪碎糟粕氣息。至于極純的精釀,少了糧食味道,卻醉人一些,那等酒水可不敢拿碗喝,裝半兩的小杯子慢酌,劉暮舟也就能喝二斤。不過要是好酒,不驅散酒氣的前提下,二斤下肚次日不會頭疼。要是勾兌出來的,那簡直是頭痛欲裂!
喝了一口之后,劉暮舟先一句好酒,而后才問道:“那就是說,方才那個周公子主銷,你姐姐現如今主控唄?是你姐姐擋了他的財路?”
言煦笑著擺手:“不說這些,倒是恩公,這么些年怎么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如今再見二位,儼然是道侶模樣,自少年而今,羨煞我也!”
鐘離沁聽得出言煦這是有意扯開,她更知道劉暮舟是個愛管閑事的,喝了人家的酒,更要管閑事了。
于是還沒等劉暮舟發(fā)問的,鐘離沁便說道:“別岔話了,你就說咋個回事,我當年給他買了兩身衣裳,也算是木桑山頭等貴賓了,有些話說得上的。而且,我猜他肯定要繞道走一趟木桑山了,對吧?”
劉暮舟干笑一聲,簡直被鐘離沁猜的透透的。
于是他也說道:“是啊,我要南下,是要路過木桑山的。”
言煦這才長嘆一聲,呢喃道:“我姐姐拜師律堂主事,后來就是查布匹的出貨這些。可是自打去年起,出貨越來越少,我姐姐便帶著律堂弟子出去查了一番。結果發(fā)現,出貨少了但鋪子里賣的卻是一點兒沒少。細查之下,發(fā)現許多鋪子里雖然成衣是天蠶絲所制,卻不是木桑山的手法。才查到這里,那周嶺便來我這里發(fā)難了。其實我姐姐也清楚,天蠶絲只有木桑山的桑樹養(yǎng)出的蠶能吐,市面上有這個卻不是木桑山技法,只可能是木桑山內部出了老鼠嘛!”
劉暮舟恍然大悟,笑道:“那就是來給你提個醒兒,要是不放聰明些,就把你這些鋪子供貨停下是吧?”
言煦點頭道:“言下之意了,不過我倒不是在乎這個,我掙的錢,多數都作為善款了,我自己對錢不感興趣,我還嫌掙錢耽誤我修煉呢。修行八年多,我才是個煉氣九層,說出去都丟人?。 ?/p>
說歸說,言煦煉氣天賦,確實一般,看起來還不如劉暮舟呢。
若只是以煉氣士的眼光去看,劉暮舟的煉氣天賦也確實一般,可他卻短短十年就到了黃庭后期。想不通這點的人,其實很多。
鐘離沁疑惑道:“既然不在乎,有什么好愁眉苦臉的?”
言煦無奈苦笑:“恩公有所不知,就因為我在這里幫玉帶山掙錢,所以許多人才能在我手底下做事兒。我鋪子里的人,全是附近的聾啞殘疾,我要是撂挑子不干,玉帶山可不會繼續(xù)照顧他們的?!?/p>
此時此刻,劉暮舟眼珠子滴溜兒一轉,而后笑盈盈說道:“言煦啊,那些被你照顧的人,我來解決,你換個地方做生意如何?地方可大,鋪子也便宜,到時候哪怕不賣衣裳,也可以做別的嘛!”
鐘離沁只翻白眼,心說自打這家伙知道渡龍山每年開支之后,走哪兒都想的是掙錢二字!
倒是言煦,眨了眨眼,問道:“恩公真能解決?”
劉暮舟使勁兒點頭:“好解決,好解決,待會你招呼一聲玉帶山主,讓他賣我個人情,大家交個朋友嘛!”
言煦笑著搖頭:“山主這個人,心眼兒不壞,但勢力眼得緊。要不……還是算了吧,免得那家伙說話不中聽,惹得恩公生氣?!?/p>
劉暮舟抿了一口酒,拍著言煦肩膀,笑道:“聽我的,叫來,就說南邊兒有個財主要跟他談生意。我先出去買兩斤醬牛肉,免得到時候干聊。”
說著便拉起鐘離沁往外走,也不給言煦答復機會。
言煦一臉無奈,望著兩人背影,呢喃道:“看來恩公很缺錢?。×T了,當年恩公施恩不留名,我怎么報恩都合適。再說掙了這么多錢,他這點兒面子多少要給的。”
劉暮舟剛出門還沒走幾步呢便聽見言煦嘀咕,結果當即一個踉蹌。
他嘴角抽搐:“這家伙……不過猜對了,我確實缺錢?!?/p>
鐘離沁則是直翻白眼:“買什么醬牛肉???”
而此時,劉暮舟笑盈盈以心聲言道:“我總要瞧瞧的嘛!我的初心是相信,但有時候不太信我的初心。那段靈佑,我最初也覺得他是不錯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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