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飛泉宗歸來,比預期晚了些。差的俸祿還沒發(fā),夭夭下船之后就直奔渡龍山,要抓緊去剪金葉子了。
至于蘇夢湫,還是老一套,回來之后就開始早出晚歸的練劍,好在是那處小天地她隨身帶著,她想著就算不吃不喝不睡,也要趕在過年前將坑填平,打贏自己之后,就可以去山外山練劍了。
渡龍山上下沒什么大的變化,至多就是大家都更忙了。
又是一年秋汛,雨下個沒完沒了的,一大清早蘇夢湫就往半山腰的銀杏樹下去,正好就碰到了挑著粗壯了一圈兒的水桶正往酒坊去的呂游。
雖然都在一座山上,但二人幾乎沒什么交集??墒桥雒嬷畷r,呂游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蘇夢湫只看了一眼,便問道:“臉怎么回事?”
壓根兒就沒跟蘇夢湫說過幾句話的呂游,猛的轉頭,可微微一愣之后,又搖了搖頭:“沒,摔了一跤?!?/p>
蘇夢湫聞言,翻手遞去了一枚藥丸子,而后輕聲道:“都在一座山上,遇事你要說?!?/p>
呂游擠出個笑臉,搖頭道:“真沒事,這幾日下雨不停,路有些滑?!?/p>
既然這樣,蘇夢湫便沒多問,只是說道:“那好吧,丹藥吃下過一會兒就好了。”
說罷,便一如既往的往半山腰的小樓走去。
至于呂游,一口吃下丹藥,也邁步離開。
這一幕,自然被李卞與獨孤鳳臺看見了。
此時兩個青年人就站在欲來橋上,鐘離鳳臺早有收徒之意,未來弟子被人在家門口欺負了,他怎么會不知道?
于是鐘離鳳臺冷聲開口:“你說這座懶槐山,是真不知道渡龍山住了多少人嗎?”
李卞聞言,笑著答復:“如今瀛洲修士都知道渡龍山是劉暮舟的,也都知道劉暮舟是樓外樓弟子跟山外山女婿,可知道山上住了多少人的,不多。他們呀,都覺得是個劉暮舟只是個好運氣的泥腿子而已。不過,如今買下江南邊懶槐山的人,恐怕不會不知道。我查了,觀景山主,姓杜名三江,算是略有名氣的散修,不過至少百年沒現(xiàn)身了。沒想到這一現(xiàn)身,便弄出這么大個山頭兒,還就在我們不遠處,簡直是給人上眼藥??!”
鐘離鳳臺轉頭問道:“你是覺得,是那神水國段姓小兒找來的人?可他一個巴掌大的小國,如今都自降為國主了,有什么手段弄來個觀景修士?再者說,渡龍山有什么,神水國是清楚的吧?”
李卞笑道:“但段靈佑未必要告訴那人,只需要那人招惹我們,惡心我們就行了。”
說罷,李卞擺手道:“你還是別愁這個了,這事兒大人出面不合適,反正今日蘇丫頭見到了呂游這鼻青臉腫的模樣,懶槐山那兩個小崽子最少也是斷胳膊斷腿了?!?/p>
鐘離鳳臺笑道:“那倒是,在飛泉宗暴揍我那幾個侄子侄女兒,我也聽說了。護短的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劉暮舟也不是個護短的人呀!”
李卞瞪大了眼珠子,“他不護短?他不護短就怪了!”
先前在飛泉宗,幾個游歷的山外山修士與飛泉宗弟子交手,結果只得蘇夢湫是劉暮舟的弟子之后,也不知道為什么,就好一通冷嘲熱諷。結果蘇夢湫都沒拔劍,愣是揍得幾個鐘離家后輩服服帖帖,都認蘇夢湫做大姐頭了。
正聊著呢,風滿樓上有人言語:“李卞、鳳臺,你們來一下?!?/p>
兩人對視一眼,青瑤叫人,還真少見。
兩人先后落在樓上,而后對著青瑤一抱拳:“青瑤姑娘,有事兒?”
青瑤站在欄桿處,手中是一封信,見二人到此,便點了點頭。
“葉頡你們知道不?”
鐘離鳳臺搖了搖頭,李卞則是點頭道:“說是要來拜年,結果沒來那位?老酒鬼的弟子的義子的兒子、靈渠葉家少主是吧?怎么啦?”
青瑤面色凝重,將信遞去,搖頭道:“自己看看吧?!?/p>
李卞一臉疑惑,接過信看了幾眼,雙眼便微微瞇了起來。
“難道是西域離著太遠,以至于他們連有金丹修士的靈渠葉家都不知道?”
鐘離鳳臺看了一眼后,疑惑道:“為什么信寄來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