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說,不代表她不知道。她也已經(jīng)結(jié)丹了,自然知道她的師父到底是個什么修為。
所以霜草知道,陳大觀是給她找退路。
這座山將來未必還在瀛洲,但必是丘密的道場。
而幫劉暮舟修煉,無非只是怕有一日有人要來降妖除魔,她連個幫手都沒地方尋去。
況且,當(dāng)年張青源將陸虛谷送來,說的便是將人暫時寄在此處,陸虛谷一直只是記名弟子。即便是記名弟子,奈何那小子心地純善,陳大觀便傳了他道法。
踏破鐵鞋之日,陸虛谷便知道他學(xué)了什么。
其實很多人,都在交代身后事。
之所以知道,是因為劉暮舟上山外山的消息傳來之后,陳大觀就去了山外山。
不是陳箏讓陳大觀幫個忙,是陳大觀求陳箏幫個忙。
傾盆大雨一直下到了午后,好像還沒做什么事呢,申時便到了。
陸虛谷是跟霜草一起到的春泉谷。
穿著鐵鞋的年輕人,那口大白牙好像對誰都一樣,見到霜草之時,他便笑著說道:“師姐來了?”
霜草對劉暮舟沒個笑臉,但對陸虛谷,卻極其溫柔。
“嗯,我來揍他,你給祖師爺敬香了?吃了沒有?”
陸虛谷使勁兒點頭:“師姐,敬完香了,也吃完了,我來給恩公蓋房子?!?/p>
說著,陸虛谷壓低聲音道:“師姐下手輕點兒,我去忙了?!?/p>
陸虛谷離去之后,霜草望向劉暮舟,問道:“準(zhǔn)備好了沒有?”
劉暮舟聞言,抖了抖手中木棍,點頭道:“接招吧?!?/p>
話音剛落,一道雷霆撕裂雨幕,但不像昨日那般聲勢浩大,反而更為內(nèi)斂,熾熱的雷霆劍氣,只縈繞在劉暮舟周身,并不往外擴散。
他的炙熱雷霆本就不好說是劍氣還是真氣,一擊刺出,尋常黃庭五煉怕是接不住。
可霜草只是伸出一根手指頭,淡青色光華像是水波一樣將劉暮舟的木棍攔在幾寸之外,無論劉暮舟如何用力,就是無法刺穿青光。
霜草微微一點,劉暮舟便連退數(shù)十丈,險些撞在山石之上。
霜草見狀,搖頭道:“你好像沒學(xué)過劍術(shù)?”
劉暮舟頓了頓酥麻的手腕,點頭道:“幾乎沒有,我?guī)煾刚f劍術(shù)無非就是打得到人或是讓人打不到我,只在交手之中學(xué)劍技,沒學(xué)什么劍術(shù)?!?/p>
霜草聞言,淡淡然一句:“要是每天都這樣,也怪無聊的。反正要一個時辰,我每天給你三次出手機會,之后你我對練,如何?”
劉暮舟點頭道:“閑著也是閑著?!?/p>
霜草突然間咧出個笑臉,然后沖著劉暮舟一勾手:“你還有兩次機會?!?/p>
結(jié)果,在挖地基搬山石的陸虛谷,便遠遠瞧見一道雷霆在雨中瘋狂逃竄,而一道青光緊隨其后。
長達半個時辰,劉暮舟連霜草一擊都沒躲過。
臨走之前,霜草讓劉暮舟可以常去望江亭。
天黑透了,劉暮舟已經(jīng)盤坐在春泉之上,一身雷霆是在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