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笑,“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好看?!?/p>
女子嘁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一處酒鋪,輕聲道:“買票去吧。這次總不需要別人教了吧?”
劉暮舟一樂,轉(zhuǎn)身去往湖畔酒鋪,一如當年,笑盈盈說道:“三斤三兩三錢,多一點兒不要,少一點兒也不要。”
說罷,便取出了一枚重錢。
劉暮舟還等著那句“湖上風大,生死自負”呢,卻見賣酒的中年人皺著眉頭遞來兩枚令牌,沉聲道:“道友,你玩兒呢?”
劉暮舟一愣,心說什么意思?
結(jié)果一轉(zhuǎn)頭,卻見鐘離沁在后邊兒使勁兒憋著笑。
劉暮舟一頭霧水,走過去問道:“你笑啥?這酒鋪守門的還是當年那個人啊,怎么說話不一樣了?”
鐘離沁一把摟住劉暮舟的胳膊,好一會兒才止住笑。
“傻子,那是嚇唬凡人說的,十年后的你,還是凡人嗎?”
劉暮舟先是一愣,而后也笑了起來,“是啊,時過境遷了?!?/p>
好巧不巧,撐船的也是當初那個老人家。
劉暮舟望向老者,他記得江湖路開頭兒的大多數(shù)人,可盯著老者許久,只等來一句:“小子,身邊俏佳人不看,你看我作甚?難不成中意我了?”
劉暮舟嘴角抽搐,趕忙轉(zhuǎn)頭去往一側(cè)。
這一幕又逗得鐘離沁笑個不停,可劉暮舟只是微笑。
這趟也就拉著劉暮舟二人,他當然認不出劉暮舟,當然認不出鐘離沁,他每天要拉多少人?十年之間又拉了多少人?又怎么可能記得???
劉暮舟只是突然想通了這個。
有些人的江湖伊始,是有些人的日復一日。我所見之人多過客,我又何嘗不是別人所見之過客?
突然之間,劉暮舟覺得自己對很多事情,看開了許多。
于是劉暮舟笑盈盈灌下一口酒,輕聲道:“沁兒。”
劉暮舟很少當面這么肉麻,鐘離沁轉(zhuǎn)過頭,問道:“怎么啦?”
劉暮舟搖了搖頭,笑道:“只是突然覺得,天下人熙熙攘攘,能有人記住你我模樣姓名,是個多不容易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