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襖便仔細(xì)算了算,“在巢風(fēng)國渡口碰上的,大概跟了十四天,期間換成渡船花了四天,幾千里路程。兩次渡船一共十天,那就是二十幾萬里路?!?/p>
劉暮舟神色古怪,問道:“換成是你們,被人跟了十幾日,你們發(fā)現(xiàn)不了?”
此刻裴邟笑盈盈走過去,與劉暮舟勾肩搭背:“放心!我們路上數(shù)次變換模樣,我還有六品符箓遮掩氣息,他不過一個(gè)初入觀景而已,翻的起什么狼花兒?你小子都黃庭后期了,加上我這劍術(shù)通神的妹子,咱們四個(gè)戳死他,簡直不要太容易?!?/p>
劉暮舟微微抬起胳膊,胳膊肘看似輕飄飄頂了裴邟一下??膳徇拝s如同遭受重?fù)粢话?,連退好幾步扶住一顆柳樹,干嘔不止。
鐘離沁對著劉暮舟一翻白眼:“好賴是我表哥,你破境之后的拳頭幾個(gè)黃庭修士受得了?下手別這么黑啊!”
劉暮舟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輕聲道:“你就看他裝吧?!?/p>
說罷便向著湖畔走去。
以裴邟天賦,都過了三十歲了,要是現(xiàn)在還是黃庭修士,那就真說不過去了。
果然,在被鐘離沁瞪了一樣之后,裴邟哭喪著臉,嘀咕道:“沁兒,你還沒嫁人呢,就這么胳膊肘往外拐?即便我已經(jīng)四境了,他那烈焰真氣,我受得了?”
鐘離沁呵呵一笑,“那就是你自找的了?!?/p>
說完之后也向著劉暮舟走去,此時(shí)綠襖望向裴邟,嘁了一聲:“破境便破境了,還藏頭露尾的,怎么?怕哪天再去青樓,被狐媚子吸走修為?”
裴邟一下子變得極其認(rèn)真:“老子去青樓,只聽曲兒,不留宿!你他娘聽誰說的屁話?還有??!你哪兒來的臉說我的?”
綠襖冷笑一聲,全然沒把后邊兒一句話聽進(jìn)去,只是說道:“我倒是不想聽,誰叫你裴少宗主名聲太好,我不想聽都聽的見呢?”
河邊兩人對視一眼,鐘離沁輕聲道:“你說咱倆怎么不這樣?”
劉暮舟嘴角抽搐:“可千萬別這樣,咱倆不適合這樣。”
鐘離沁一笑,以心聲問道:“找到人了?”
劉暮舟點(diǎn)頭道:“就在客棧,本來想著直去的,但聽他們這么一說,先等等,瞧瞧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吧。反正這次,除非有元嬰出手,否則他插翅難逃。”
鐘離沁回頭看向劉暮舟,“你是懷疑那個(gè)湊巧?”
劉暮舟嗯了一聲,笑道:“神水國皇后本來定下初六來這里的,結(jié)果突然間改成十五不說,還帶上了被圈禁的段靈修。怎么說呢,很多巧合我是不相信的,甚至……甚至直到現(xiàn)在,我都不覺得當(dāng)年在武靈福地遇到莫瓊從而得知浠水山某些真相是巧合。”
鐘離沁眨了眨眼:“你我相遇呢?”
劉暮舟笑道:“這個(gè)我信,但之后就是九先生等人的謀劃了?!?/p>
很快天就黑了,客棧之中,賈如道的銅鏡之上有幾個(gè)字顯現(xiàn)——渡龍山金丹未動(dòng)。
道士一揮手抹去銅鏡上的文字,嗤笑道:“渡龍山下龍年降生的人,要么是傻子,要么很狂妄??!”
渡龍山下龍年降生的人不少,宋青麟算一個(gè),杜湘兒也算一個(gè)。只不過,雖然劉暮舟與鐘離沁都屬龍,但鐘離沁生在山外山,劉暮舟是生在龍宮洞天的。
賈如道緩緩起身,往窗外看了一眼之后,笑著呢喃:“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都覺得自己聰明,那么誰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