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衍點頭道:“知道,因為道衍手段卑鄙,為達目的不擇手段?!?/p>
蘇靖轉(zhuǎn)過頭,“那你還來?”
而此時,道衍輕聲言道:“臘月在神水國,殿下與劉暮舟又打了一架,慘敗。但劉暮舟說,蘇靖之謀可以繼續(xù)。”
此話一出,蘇靖原本渾濁的雙目突然有了些光彩,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劉暮舟,會答應(yīng)幫趙典?”
道衍一笑:“我也沒想到,但最重要的是,殿下說他登基之日便會立下三道遺囑?!?/p>
這倒是勾起了蘇靖的好奇心,于是蘇靖問道:“哪三道?”
道衍深吸一口氣,走到蘇靖身前,沉聲道:“還未完,請后面精彩內(nèi)容!
結(jié)果此時,有人高喊:“報!”
趙樂一皺眉頭,沉聲道:“說!”
小校滿頭汗水,沉聲道:“戾王出游江郡時,江南大營便有半數(shù)大軍近百戰(zhàn)船追隨,短短七日,東進十四萬里,沿途三百余城皆城門大開……無一人抵抗。其沿途收攏大軍已近百萬,距離京城已……已不足三萬里!”
趙樂聞言,連退好幾步,足足過了十幾個呼吸,這才望向城樓。
沿途城池本該設(shè)防的,就是他……他上城樓,不準(zhǔn)關(guān)閉城門……便引得搖擺之人,盡數(shù)倒向了趙典!
此時此刻,趙樂再不想對身邊這些人多說什么,只是踉踉蹌蹌往城樓而去。
沒過多久便登上了城樓,他抬頭望著高處獨坐且已經(jīng)撐不了幾日的蘇靖,連喊三聲:“國師!國師!國師!”
蘇靖緩緩低頭,白發(fā)隨風(fēng)飄揚。
“太子有話要問?”
趙樂咬著牙,沉聲問道:“我雖無戰(zhàn)功,但治國有方,玄風(fēng)王朝在我手中井井有條,我哪點比不上老四?他噬殺殘暴,任用外戚,使我玄風(fēng)像被獨孤家操縱一般。我雖然也曾借昆吾洲勢力上臺,這幾年來我親賢臣遠小人,吏治澄清天下太平,我哪兒點比不上老四?為何……如此背刺于我?”
蘇靖深吸了一口氣,坐著抱拳:“若在二十年前,太子的確可以做個明君英主,但如今不成。大世之爭,開拓才是求存,守成便是待亡。而太子你,只適合做個守成之君?!?/p>
但趙樂微微一瞇眼,而后沉聲道:“我就不信他真敢殺兄弒父!”
與此同時,皇宮深處,病入膏肓的玄風(fēng)皇帝躺在榻上,皇后端著一碗湯藥,可死活喂不到皇帝嘴里去。
皇帝那雙眼睛瞪得銅鈴一般,皇后當(dāng)即明白,于是自己喝下了一口藥,隨后言道:“陛下,我要害你,何須下毒?你別忘了我也是個煉氣士。我知道,你苦我獨孤家久矣,可事實呢?逍遙自在的煉氣士,誰又看得上你這把冰冷椅子?當(dāng)年是你逼我挺著大肚子去的龍宮洞天,里面變數(shù)巨大,我可曾跟你抱怨一句?我與誰都沒說過,甚至老四都不知道,當(dāng)年若非劉暮舟的娘親生產(chǎn)完后拖著瀕死身子幫我,我與我兒一尸兩命,二十四年前便交代在龍宮洞天了。后來是你見老四拜真罡山主為師,想要利用真罡山制衡獨孤家與國師,這才立的老四為太子?!?/p>
皇帝失語已久,今日卻猛的蹦出一句:“毒婦!”
皇后卻只是一笑:“我兒不爭,我便不爭,畢竟當(dāng)年與你相遇,感情都是真的,做不了假。你的疑心,我也可以忍受。但我兒要爭,誰也攔不住。這些年你暗地里幫著老大培植的煉氣士,這次出不來的??v使獨孤家敗落,我那侄兒侄女們,也比你花錢請來的那些靠得住。”
皇帝一個后仰倒在榻上,仿佛認命了一般,說話也順溜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