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焰王朝版圖遠比不上如今的玄風(fēng)王朝,但十二樓的約束不多,以至于多年來赤焰收攏了不少境界不俗的煉氣士,除卻皇家供奉之外,還有皇室內(nèi)衛(wèi),也就是劍奴。
這日大風(fēng),年年七月半皆如此,風(fēng)是自昆吾山而來的。
赤焰王城與大多王朝京城選址不同,這座王城圍著一座山建在一座山下的。宮城則在高山之上,地勢越高,風(fēng)自然越大。
太子唐霄身著上銹金蟒的紅衣站在宮墻之外,他向山下望去,城池之中行人車馬,絡(luò)繹不絕。
一陣狂風(fēng)吹來,唐霄不得已轉(zhuǎn)過身,以背迎風(fēng)。
待風(fēng)聲過后,他再次轉(zhuǎn)身望向山下,嘴里呢喃一句:“紅怒,事沒辦成對嗎?”
話音剛落,一道紅衣赤焰一般飛掠而來,落在太子身后。
來人女子模樣,一身紅衣,戴著只遮住眼鼻的半截青銅面具。
女子對著唐霄一抱拳,而后言道:“此事殿下沒告訴我,我也是剛剛收到內(nèi)衛(wèi)稟報,九位黑衣劍奴皆死,只留下一具尸體,是被一劍瞬殺。其余八人在烈焰之中,灰飛煙滅?!?/p>
“劍修,烈焰?”太子唐霄微微一皺眉,而后轉(zhuǎn)身望向了紅衣女子。
女子點了點頭,輕聲道:“已經(jīng)重新分派黑衣劍奴去查探了。”
唐霄擺了擺手,“黑衣劍奴不能再死了,何況黑衣即便找到了,若那人還在,不是也無甚用處?派赤衣劍奴去吧。死了的劍奴,家中還有人的,男丁就地封縣男,女子給個縣主名號,三代可以進國子監(jiān)讀書。”
女子聞言,先點了點頭,而后問道:“殿下,直接派赤衣嗎?”
唐霄點頭道:“能殺黑衣劍奴的,修為不會低于凝神。要是派赤衣去,還是不一定拿得下,還是赤衣直接過去吧。父皇太偏心,我這個當(dāng)哥哥的,只能無情些了。他既然有了廢黜之心,我也未嘗不能學(xué)玄風(fēng)趙典。”
頓了頓,唐霄又問:“賀鳴怎么死的?竟然在我出手之前就死了,倒是給我省事了。”
紅怒搖頭道:“不清楚?!?/p>
但話鋒一轉(zhuǎn),紅怒望著唐霄,深吸一口氣后,問道:“殿下,當(dāng)真要對碧游公主下殺手?”
唐霄長嘆一聲,點頭道:“我也沒辦法,小妹不死,父皇還是會拿小妹作為扶持老兒的籌碼。與其看她悲慘一生,倒不如……讓我這個當(dāng)哥哥的幫她解脫。”
可說完之后,唐霄笑盈盈望向紅怒:“曉得你舍不得,但事之輕重,你總要心中有數(shù)吧?”
紅怒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殿下,我……親自送公主吧?!?/p>
唐霄點點頭:“別太明顯了?!?/p>
紅衣女子抱拳離去,太子微微一笑,心中呢喃:“我知道紅怒會放你一馬,煙兒,好自為之?。e怪哥哥,要怪就怪我們反復(fù)無常的爹!”
當(dāng)今赤焰王朝太子之位早就定下了,可皇帝卻又偏愛次子,以至于唐霄這個太子十幾年來就沒坐穩(wěn)過一日。
還是年初傳來的玄風(fēng)王朝游江起事之后,唐霄才算下定決心,要學(xué)趙典。
又看了一眼山下王城,唐霄微微一瞇眼,而后心中呢喃:“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君不君,莫怪臣不臣。父不父,休怪子不子?!?/p>
……
一入八月,即便是飛峽縣也會開始轉(zhuǎn)涼。但在這昆吾洲,依舊熱得人心煩意亂。不過越往雪龍山方向,地勢越高,早晨與夜里倒也涼爽。
跟著走了半月,唐煙發(fā)現(xiàn)劉暮舟真像薛晚秋所言,一天煙不離手酒不離口。
關(guān)鍵是她一個劍修,卻壓根兒不見練劍,充其量見他偶爾早晨起來打一個時辰拳??墒沁@拳,就是爛大街的賈子權(quán),一點兒也不稀奇,她實在是想不通這個劉暮舟是怎么練的這么厲害的。
早起之后,薛晚秋正滅火呢。而劉暮舟坐在不遠處的小溪邊,竟然在洗胡子。
唐煙忍不住嘴角一顫,而后壓低聲音問道:“小晚秋,大胡子這人怎么這么怪呢?一天臉都不洗,閑下來卻洗胡子?”